狭窄逼仄的小巷。 两侧墙面斑驳,贴着被撕了一半的重金求子广告。巷内响动阵阵,伴随着拳肉的撞击声,时不时蹦出几道粗重的辱骂。 王潞安赶到时里面正好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呜咽。他心一抖,一举刚从家里偷出来的棒球棍,边冲进巷子里边喊:“草你妈的搞偷袭的王八蛋,动我兄弟!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喻繁你撑住,我来——” 看清巷子中的场景,王潞安步子硬生生停下,未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 他见地上七扭八歪躺着几个人,全都捂着痛处大口喘气,其中最狼狈的那个平头男嘴里还隐约传出吃痛的吸气声。 平头男身边立着一个人。 男生身材颀长,衣袖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白而细瘦的手臂。 喻繁擦了下嘴角,拍掉身上蹭到的灰,慢悠悠地蹲下来,垂下眼看地上的人。 他手里拿着一柄闭合状态的折叠刀,拍了拍平头的脸,低声反问:“以后见我一次打一次?” 刚还气焰嚣张的平头男此刻双目紧闭,躺得安详:“不是……我当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喻繁说:“下次多带几个人。” “……” 二十分钟前,王潞安给喻繁打了通电话,想约喻繁去上网,谁知刚聊两句电话那头就出了事——喻繁被人堵了,听动静,对方还带了好几个人。 喻繁匆匆扔下一句“等会说”就挂了电话,给王潞安着急得不行,还好他事先问了一嘴喻繁的位置,当即火急火燎打了辆车过来。 王潞安尴尬地放下棒球棍,数了数,地上躺倒了五个,还都人高马大的。 喻繁起身把那把折叠小刀随意扔进口袋,经过他时丢下一句:“走了。” 直到喻繁走出一段路,王潞安才回过神来,拎着棒球棍回头追上。 走出小巷几百米就是熟悉的街道,再往右走几步是他们学校大门。 因为还没开学,学校周边冷冷清清。 两人进了平时常去的奶茶店。 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王潞安看着熟悉的店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靠,我他妈吓死了!你怎么不等我再一块儿上啊?” 喻繁买了包纸巾,随便挑了张店铺摆在外面的长椅坐下:“等你?你这速度,来了只够赶上给我盖块白布。” “呸呸呸!”王潞安说,“又没让你干站着等,你跑不行吗?他们人这么多,万一你没打过呢?” “累,不想跑。” 王潞安点点头,那确实比您一打五要累一点。 喻繁脸上青了两块,嘴角挂了点血,衣服也脏污一片。身边偶尔路过几个行人,都不禁侧目。 他拿出纸巾敷衍地擦了两下:“你刚刚说去哪上网来着?” “你都这样了还去?算了吧。”王潞安拿起手机,按下语音键道,“哎你们都别过来了啊,喻繁一个人把他们干翻了,别来了别来了。” “你还叫了人?” “那当然,不然我们二打五多吃亏!哎,我还把我爸的棒球棍偷出来了……”王潞安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口袋,“对了,你怎么出门还带着刀啊?” “不是我的,那群人的。” “他们堵你一个人还带刀?!”王潞安倒吸一口冷气,立刻上下打量他,“我以前就听说隔壁学校的人没什么下限,没想到这么狗!” 喻繁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还好,没坏。 手机屏幕上显示二十多条微信消息提示,一猜就是王潞安拉的讨论组的消息,他懒得看。 旁边的王潞安倒是聊的起劲,他又按下语音键,嗤笑道:“还能是谁?隔壁学校那帮人。上回那边不是有两个人来我们学校附近搞勒索么?勒索到我们头上了,当时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他们是隔壁那平头老大的狗腿,平头知道这事儿,就放了话,说以后见我们一次打一次。哎你们是没看到他刚才那怂样,被喻繁揍得都不敢吱声。” 王潞安放下手机,转头就看到喻繁正拿着纸巾往自己嘴角的伤口怼。 他皱着脸:“嘶——啧……” 喻繁停下动作:“伤你脸上了?” “我看着疼。”王潞安想了想,起身,“要不咱去趟医院?” “行,你赶紧叫辆车,”喻繁一扬下巴,“再晚两分钟愈合了。” “……”王潞安又坐了回去,“伤哪不好,全伤脸上。明天马上开学了,访琴看到你这脸,不骂你才怪。” 访琴是他们班主任,姓庄。班里的人私底下都喜欢叫她的名字。 说到开学,喻繁下意识往学校那头瞥了一眼。 “校门怎么开着?”喻繁挑眉。 “高三在里面上课呢,他们提前半个月开学。”王潞安吸了口奶茶,“我们年级也有提前开学的,好像是学校挑出来的几十个尖子生,组了个什么寒假班。当尖子生可真倒霉。” 喻繁收回目光,淡淡地哦了声。 临到放学时间,对街烧烤摊开始营业,孜然包裹着的肉焦味隔着一条马路飘了过来。 王潞安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吃晚饭,他动动鼻子,坐不住了:“你打了半天一定累了,走,咱去吃点东西补补。” “我不吃,你自己去。”喻繁朝他摆摆手。 “行,你等我,我打包回来。”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叮叮咚咚听着烦。喻繁打开讨论组扫了一眼,王潞安买个烧烤都能在讨论组跟人吹牛到99+。 他打开消息免打扰,把手机塞回口袋时,碰到了里面的金属物品。 喻繁顿了两秒,重新拿出那把黑色的折叠军工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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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Глава 95 : 番外
南城今年的冬天比起以往不算冷,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快到春节那一阵,都是晴天。 陈景深睡醒时房间漆黑一片,悄然无声。昨晚程序出了问题,他在公司修复、测试到半夜才回家。干这行就这样,出了问题,哪怕是春节假期也照样要加班。 他闭上眼,朝旁边伸去手,扑了个空。 陈景深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人,才拿起手机打电话。拨之前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 对面接得很快:“醒了?” 陈景深低头接水,嗯了一声,嗓音沙哑地问,“在哪?” “医院。”喻繁说,“喻凯明死了,我来办手续。” “……” “在这签字就行?……嗯。”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下杂音,喻繁签完字又问,“吃什么早餐?我带回去。” 陈景深放下水杯:“我去接你。” “不用,你再睡一会,我马上处理完了。” “不睡了。”陈景深单手脱掉t恤,从衣柜里随便抽了件衣服,“很快到,在那等我。” 流程走得很快,喻繁把该交的钱都交了,什么都从简,要不是为了不给医院添麻烦,他都懒得管。 一切搞定,喻繁拿着缴费单坐电梯下楼。快过年了医院没什么人,他一个人站在电梯里,不自觉想起他来时听见的一段护士间的聊天。 说喻凯明其实控制好的话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但他不知道是在怕什么,整夜失眠睡不着觉,不到一个月就走了。 说帮喻凯明交了医药费的那个人什么也不管,交了钱便没了声响,人不来,护工不请,说她给喻凯明换针水的时候还听到对方和喻凯明的对话,是个女的,居然让喻凯明慢慢熬着痛着,别这么快死。 说今天也通知了对方,就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 电梯门划开,喻繁回神,出去时顺手把缴费单子全扔进了垃圾桶。 陈景深到时,喻繁就在医院门口站着,帽子口罩遮了他半张脸,手里还拎着塑料袋。 喻繁开门上车,身上裹着一股冬日凉风。 前面因为一些小事故在堵车,陈景深挪了半天才挪到医院门口,车子又不动了。陈景深手懒懒搭在方向盘上,转脸看他:“是什么?” “沙县,随便买了份,垫垫。”喻繁直接夹了蒸饺送到他嘴边。 两人都敷衍了几块,吃完时车还没动。喻繁把盒子扔回塑料袋,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扔了,以免车里都是味道。 喻繁扭头看向窗外时,窗边经过一个女人。 他下意识瞥了对方一眼,错开眼想继续找垃圾桶的方位,几秒之后猛地怔住。 陈景深车里放着很小声的歌,前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按喇叭,有行人被声音吓到便回头抱怨。喻繁在这些杂碎的吵嚷声里一点一点地扭过脑袋,跟上那个女人的步伐。 女人身穿卡其色羊绒大衣,拎着手提包,脚步很慢,正朝医院里走。 喻繁紧紧盯着那个背影,汹涌偾张的情绪冷不防地往脑子里冲,又被他强行、用力地按回去。他嘴唇微张,许久都没发出声音。 几个呼吸间,他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朝女人跑去,女人侧过身,但因为距离太远,从喻繁这已经看不分明了。实际上,刚才匆匆一眼,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看没看清。 那女人摸了摸那小男生的脸,紧跟着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方很温柔地给她戴上口罩,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男人牵着小男生走了,又只剩她一人站在医院门口。 似乎是对视线比较敏感,又或者感知到什么,女人在门口站了几秒,忽然转身看来。 喻繁在她转身之前飞快收起视线。 “在看什么?”察觉他的反应,陈景深问。 “没。找垃圾桶。” 陈景深回头,跟某个女人对上视线,她神色柔和,眉眼…… 喻繁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前面车动了。” 陈景深嗯一声,拨动方向盘开出医院。 喻繁脸色平静,目光涣散地盯着前头的天空,不知出神多久,手背被人贴了一下,然后他的手被拉去挂挡杆旁着。 喻繁回神,皱眉:“陈景深,好好开车。” “红灯,牵一会。” “烦人。” 说是这么说,但喻繁手指动了动,反扣住陈景深。 他喜欢陈景深的手,宽大,沉稳,温暖。牵起来很舒服,贴一下也会觉得安心。 喻繁视线逐渐有了焦距,刚才那阵情绪一点点消散,只剩下早起的困倦。 “去哪,餐厅还是回家?”陈景深问。 喻繁后背贴进座位,被日光晃得眯起眼,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回家。” — 大年三十这天,老太太一大清早便亲自打电话让陈景深回家吃年夜饭。季家的规矩,每年这顿都少不了,陈景深也得回去露个面。 出门前他往喻繁嘴里塞了几块面包:“我很快回来。” 喻繁那会儿正坐在沙发上打电游,他最近买了台PS5,这几天年假就跟陈景深在沙发上打双人游戏,偶尔陈景深或是他有工作要处理,剩下的人就独自玩单机。 喻繁头也没回,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嗯,回来我就破你记录了。” 陈景深看了眼他刚打开的新游戏,出门前忽然又折返,走到喻繁身后托起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看着他的游戏人物因没操作而摔死后才转身出门。 可怜的门板刚关上就被抱枕砸了一下,里面人大骂:“你欠揍吧陈景深!?” 陈景深的笑意直到下了电梯才收敛。 […]
Глава Глава 94 : 番外
一场ktv结束,喻繁和陈景深被拉进了原先那个讨论组。大家酒醒后,那个讨论组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都被那晚的自己给土得没法见人。 讨论组再亮起消息已是半月后的某个下午。 【王潞安:再过一礼拜就过年了,提前跟大家说声过年好啊,哈哈。】 【吴偲:这是什么群?我退了。】 【章娴静:[分享视频-兄弟抱一下ktv录制版]】 【左宽:?!】 【左宽:你那时候不是不在包厢吗?谁他妈录的视频!还敢传播出去!出来受死!!!】 【王潞安:出来受死!!!……不过静姐你头像是柯婷?这是柯婷吧?她高中时候的照片?你怎么还给人家脑袋上画个爱心呢?】 【章娴静:不用你管。】 【王潞安:……】 【朱旭:怪我怪我,那晚没控制好情绪一直拉你们喝酒,下次我肯定不这样。】 【朱旭:这次是真想开了,兄弟们。】 【王潞安:这才对嘛,下一个更好。我以前都说了,初恋就是拿来怀念的。】 【朱旭:嗯。说到这个,@s学霸和初恋修成正果了吗?】 群里知道真相的三人:“……” 那晚在ktv,这群直男没发现一丁点不对。那首《兄弟抱一下》某句关于爱情的歌词,左宽还指了一下陈景深,但其他人都喝上头了,一觉睡醒把这个小细节忘了个精光。 陈景深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才拿起手机翻消息。他微信置顶安安静静,喻繁的工作已经逐渐踏上正规,这几个月行程都是满的,光是今天就有两个拍摄,自然忙得没空顾手机。 陈景深微信此时有两条新消息,一条是到货通知,另一条就是讨论组。 他点开到货通知,确定取货地点后才切去回复。 【s:嗯。】 【朱旭:真好!结婚了吗?】 【s:没,快了。】 【朱旭:恭喜恭喜,办酒记得请我啊,我一定要去蹭蹭喜气。】 【朱旭:其他人怎么不说话了?到时候一起去啊。】 …… 陈景深没再参与话题,把手机扔进口袋,拿起外套往外走。 外面一群吊着命工作的同事们不约而同从电脑屏幕后探出脑袋。 罗理阳看见他也怔怔,举着刚泡的咖啡问:“你就做完了?下班了??” “嗯,有事。程序我跑了几次没问题,有什么事再打电话。”陈景深说,“给你们点了下午茶,吃完再做。” 大家目送陈景深进电梯,电梯门刚关上,就有人趴下哀嚎:“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我工作半年多,没有一天是按时下班的!没有一天!!” “谁不是呢??” “这行就这样,没谁能正常上下班,他这一年干的活可比你们多多了,也就今天才在天黑前下班,别只看到大佬摸鱼的一面啊。”罗理阳说,“继续工作,早干完早收工。” — 喻繁今天的拍摄就在租来的店里,地方很小,只有一个棚,不过对他目前来说足够了。 客户是章娴静的某个小姐妹,好像是在准备出道的明星,镜头感很足,喻繁不知不觉拍了很久。 拍完一张,喻繁头也没抬地扬手指:“光低点。” 他后面的男生喔了一声,立刻放低手。 随后白光一闪,伴随咔嚓一声,喻繁低头检查照片,对前面的女生说:“拍完了,您看看,没问题我们今天就到这,修的片子我一周内发给你。” 客户确认好原片就离开了。喻繁在电脑前传文件,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哥,喝口水吗?” 男生叫姜衡,挺阳光一人。是喻繁刚招的临时助理,汪月介绍来的,是她表弟,说是想趁大学假期赚点零花买什么电子设备……年底不好找正式员工,喻繁确实缺个打杂的,见了一面觉得不错,就暂时招进来两周,应应急。 喻繁接过水仰头喝了口,姜衡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他的侧脸,眼神小心翼翼又热切。 表姐把他介绍来的时候没跟他说过,他老板会这么帅,而且他跟了喻繁两周,发现他是个很个性、外冷内热的人。 总之就……非常有魅力。 “你买那东西还差多少钱?”喻繁忽然问。 “啊?”姜衡愣了一下,才说,“一千三!” “声音小点。”喻繁划到下一张照片,懒懒道,“一会转你微信。” 姜衡:“哥,我们当初谈好的工资才一千……” “多的当过年红包。”喻繁说,“干完今天你收拾一下,放年假,后面你也不用来了。” “哥,你不要我了?” “说什么?你过完年不是就去上学了?” “过完年还要在这呆一周呢。” “用不着了,我联系了别人。”喻繁说。 “那你让他晚一周来,剩下那周我无偿帮你干,哥,你要是有需要,以后我周末的时间都归你,我免费给你打工!” “?” […]
Глава Глава 93 : 番外
“我的糖醋排骨!” 七中附近某家ktv包厢,王潞安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拧灭,忍不住拿起麦克风咆哮,“老子糖醋排骨都还特么没吃到呢!!!” 章娴静正在点果盘,闻言往他小腿上来了一脚:“吓死我了,没事吧你,刚在餐厅不是给你点了一份吗?” “能一样吗?!我要吃的是家的味道!是学校的味道!是食堂阿姨的味道!” 左宽:“怎么,食堂阿姨是你妈?” 王潞安:“你滚蛋。” 被胡庞赶出学校,几人商量难得聚一次,不然一块吃顿饭,再找个地方娱乐娱乐。 喻繁和陈景深今晚反正都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喻繁这会儿正把脚搭桌上,不算雅观的坐姿。不过到了这,大家都这么坐。 他几乎靠在陈景深身上,盯着电视屏幕里的mv出神,脑子里还是南城七中、庄访琴和胡庞的模样。手臂被人戳了戳,陈景深递了杯东西过来。 喻繁漫不经心地接过喝了口,然后顿住:“陈景深,你在这里面给我递热水??” “你昨晚刚胃疼。”陈景深说。 喻繁无言以对,他这段时间在陈景深的监视下一日三餐都按时吃,胃病已经很少犯了,但偶尔还是会发作那么一小下,他明明忍得都挺好,但陈景深却每次都能发现。 然后就被陈景深抱着用手捂了半天肚子,捂出火陈景深也不肯做,用手给他打发了。并且第二天就只有喝粥的份—— 思绪被王潞安一句“左宽你凭什么删老子歌”给打断,喻繁猛地回神,差点给自己来一巴掌,他大庭广众在想什么东西…… “别唱了,玩会儿。学霸,还玩骰子吗?”左宽朝他们这晃了晃骰盅,“给你个报六年前血仇的机会。” 陈景深还没张口,脖子就被人勾住,大哥的女人似的往回搂。喻繁懒洋洋地伸出脑袋跟那头说:“不玩,你跟王潞安玩去。” 左宽:“我跟他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不是,你们啥也不玩,酒也不喝,那我们来这干嘛,听章娴静唱歌?” “别人想听我唱歌都得刷礼物,你别给脸不要脸!”章娴静说,“再说了,你不会叫几个喝酒的过来玩?” “我是想啊,这不是……”左宽说完,看了眼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太他妈奇怪了。上学的时候他觉得这两人挺独的,都一副拽了吧唧不爱理人的德性,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腻歪,坐在一块都要挨一起?? “看我干吗?”喻繁抬眼,“我无所谓,你要叫就叫。” “真的?”无聊大半会儿的王潞安一下活了,又看了眼陈景深。 “我也随便。”陈景深道。 这话一出,左宽和王潞安两人当即就开始电话摇人。 他们和高中相熟的几个人其实一直都有保持联系,偶尔也会约出来吃饭娱乐,只是最近年底了,大家都忙,算算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朱旭,他剪了干净的平头,笑起来比以前还要阳光。见到喻繁和陈景深,他笑容都没来得及退,张嘴就是一句:“我草!” 第二个是吴偲。他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哎呀真羡慕你们,我今天都还在加班,刚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我老板真不是人……诶?学霸也来了——我草喻繁?” 然后是班长高石。他心大,坐下来聊了两句,一扭头和喻繁对上视线,高石手一抖,“我草”一声,杯里的酒晃撒一半,又被王潞安念叨着“别逃酒”边给他满上……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熟脸,是以前经常一块儿逃课的那几位。看到他俩无一不是震惊和一句“我草”,明明大家入社会后已经很久没这么大声地骂过脏话。 …… 唯独一位反应平静的,是最后进来的女人。她穿了件灰色风衣,里面是件黑色高领针织衫,律师范儿十足,漂亮的眉眼里带点英气。 摘了眼镜后变化太大,直到她在章娴静身边坐下,喻繁才反应过来,她是章娴静那位平时说话都很小声的同桌,柯婷。 只过去半小时,原本冷冷清清的包厢就挤满了人,还有两个坐不下的站在桌旁弯着腰跟大家一起玩骰子,笑骂声不断,烟雾缭绕。 包厢昏暗,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喻繁和陈景深挨得有多紧。沙发太挤,喻繁手臂就懒懒散散挂在陈景深肩上搂着人,陈景深怡然自得地靠在男朋友手臂里,偏头跟吴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背景里是章娴静拉着柯婷在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章娴静满含感情,声音夹得很甜,倒是柯婷唱得很冷静,从始至终在一个调上。 喻繁看他们玩骰子,过了会儿就看不下去了。他扯了下朱旭的衣服:“醉了吗你?这都继续往上喊?” 朱旭笑嘻嘻地说没事,仰头闷了一口酒。 左宽“嗐”了一声:“别理他,这几天马上就是那日子了,他就是想喝酒。” “什么日子?”喻繁问。 “他和他前任的恋爱纪念日——就高中他那个同桌,记得吗?” “……” 怎么不记得,他还见过他们接吻。 王潞安也想起来了:“怎么是前任?你们当初不是说好毕业就和好吗?” “太远了,她出国了,说没安全感……哈哈。”朱旭苦笑一声。 “这有什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哎,不是我说,兄弟,就你现在这身材,”左宽拍了拍他手臂的肌肉,“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吗!” 朱旭开玩笑道:“找不到啊,一听我是健身教练,都觉得我是同性恋,我哪里像同性恋啦?” 真·同性恋听完,下意识想收回搂着人的手,可刚动了动手指就被陈景深拽住,最后还是没抽回来。 包厢里气氛高涨,酒喝高了,大家嗓门也大起来,明明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社畜了,这会儿却还像十七八岁一样幼稚张扬。 喻繁坐在人群中央,听他们对骂、抬杠,觉得吵死了,又有点说不出的亢奋。 — 到后面,几乎每个人都染了点醉意,其中醉得最厉害的是坐在喻繁另一边的章娴静。 她没喝醉的时候会咋咋呼呼地跟人拼酒,醉了之后反而软很多,说话都像撒娇。 “玩嘛!王潞安!再玩一局,我没醉呢,我怎么会醉呢,美女是不会醉酒的!”章娴静坐不稳,说完就要往喻繁那边倒去。喻繁刚准备接她,另一只手先把章娴静扯了回去。 章娴静躺在柯婷肩上,她闻到了柯婷身上的香水,很淡,冷调的香。她半眯着眼睛闻了一会,然后听见柯婷说:“你醉了,别喝了。” […]
Глава Глава 92 : 正文完
其他三人翻得都很轻松,只有王潞安在上面卡了一阵子。最后他说:“左宽,你给我叠几块砖头,我垫着脚下去吧。” 左宽:“你不觉得丢人?” “无所谓,反正这儿又没其他人,不然我跳下去,你跟刚才喻繁接学霸那样接着……” “扑哧。”王潞安话没说完,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笑。 五人一顿,都下意识抬头望。楼上的教室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脑袋,女生们扎着干净清爽的丸子头,蓝色舞蹈服,看起来是正在训练的舞蹈生,正笑盈盈地偷看他们。 身后响起“咚”地一声,喻繁回头看去,王潞安已经行云流水从墙顶跳下,并一脚踹翻左宽刚给他叠起来的两块石头。 “啧,不过如此。是我之前被风迷了眼,还以为多高呢。”王潞安拍拍手,又顺了下头发,“走吧,兄弟们。” “……” 众人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左宽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个锁喉:“你他妈的!回去跟老子摆的石头道歉!” 下雪过后的南城七中银装素裹,两侧树枝被积雪压弯。路中央被扫出一条干净区域,方便学生上下学。 这会儿只有高三学生在上课,外面连上体育课的人都没有,空荡安静。 王潞安四处张望,看到一栋栋熟悉的建筑,忍不住感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七中领导怎么还是这么抠,这不什么都没变嘛!学校上次进新货不会就是我们高二那年的那批新空调吧?” 左宽:“也不是,高三那年我们班主任拿来揍我的那个三角板也是新货。” 两个活宝在前面讲相声,嫌丢人,剩下三个落了一段跟在后面。他们身边偶尔经过一两个老师,都忍不住往他们这看。毕竟左宽挂着一脸胡子,章娴静脸上挂了妆,喻繁头发还散在校服外套的衣领上,怎么看都不像在读学生。 还有个老师紧紧盯着陈景深,像是认出了这位几年前被保送江大的七中之光。 他们就在这些炽热的目光里顺利到了食堂。 食堂这会儿还没开始烧饭,他们在小卖部买了点小零食,然后人手一杯热奶茶从食堂出来。王潞安不满地咽下珍珠:“我们今天一定要待到糖醋排骨出锅!” “你们这些德性……不被赶出去再说吧。”章娴静拨了拨头发,问,“接下来去哪?” — 高三年级班主任办公室,目前只有两位没课的班主任在里面坐着。 庄访琴刚对班里某位学生进行了十分钟的批评教育,并叫他让家长明天来学校。把人赶出去后,她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打算继续批改手头的卷子。 旁边的老师扭过头来,低着声说:“庄老师,真是辛苦你了,这是你带过最难教的学生了吧,天天逃学。” 这位年轻班主任赶上了好时候,这年头的学生都不怎么打架了,加上隔壁学校停办,七中这两年过得非常和谐。 庄访琴挑眉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怎么可能?他这才哪到哪,逃学而已,比他麻烦十倍的我都遇见过。” “啊?还有比他麻烦的学生?怎么个麻烦法?” “跟老师顶嘴是家常便饭了,”庄访琴脑子里立刻浮现一位,她不自觉地微微抬头回想,“抽烟逃学喝酒打架,还经常是群架。哦,还有早恋……反正你能想到学生不能干的,他都干全了。” 那位班主任惊讶道:“还有这样的学生……没被学校劝退吗?” 他自己退学了。 思及此,庄访琴把微抬的视线收回来,扭过头:“没,他后来好多了,他——” 余光瞥见什么,庄访琴声音倏地顿住。几秒后,她目光往回转,看向了办公室门口。 门外,她刚说的那位刺头儿此刻就在那站着,后面还跟着好几个熟面孔。 王潞安抬起手,满面春风地朝她招了招手,用口型说:“访琴!出来玩呀!!” — 左宽的班主任正在上课,他马不停蹄自己去教室门口装逼去了。只剩他们四个与访琴站在天桥走廊上。 庄访琴看着王潞安:“上学的时候没戴眼镜,工作之后反而戴上了?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当老板呢。”王潞安手指往镜框里一戳,“访琴,这空的,我戴来装逼的,帅吧?” “……” 庄访琴懒得理他,又看章娴静:“回学校化这么浓的妆干嘛?不过比以前好看多了,高中那会儿嘴巴化得跟吃了人似的。不过你这儿怎么还胖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颊问。 章娴静:“打的针,老师,看起来是不是比现在你带的那些学生还嫩?” “……” 最后,庄访琴视线停留在喻繁和陈景深身上。 带了这么多届学生,她自认自己的心早已像冬天的钢制讲台一样冷了。但看到他俩穿着校服并肩站在一起,模样没什么变化,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居然还是会觉得感动和高兴。 她抬眼,伸手拍了拍陈景深的肩,满是感慨:“很好,还是很优秀。可惜你一班的班主任今天请假没来,她前几天还在跟我念叨你呢,说你被评上江大优秀毕业生,还拿了算法大赛的奖项,她为你感到骄傲。当然,我也是。把你名字报出去,我都感觉自己面上有光。” 陈景深淡声道:“是我要感谢你们栽培。” “嗐,感谢她得了,我只带了你一个学期,就沾沾光。” 庄访琴慈眉善目地笑完,再转头,笑容一瞬间就没了。 “……把你手给我从口袋里拿出来,站直,你这是学……年轻人该有的精神面貌吗?”她皱着眉,先拍了拍喻繁的手臂,再去拨了一下他的头发,“怎么把头发留得这么长?还瘦了这么多,不吃饭吗?对了,你搬家之后住哪呢?” “去了宁城,最近刚回来。”喻繁把手抽出口袋,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搬家了?” “你突然退学,我当然得给你做一趟家访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 “……” 喻繁胸口没来由闷了一下,本来想顶两句嘴,想想还是算了。 庄访琴又问他最后有没有继续读书,考了什么大学,现在在做什么。问完后又放心,没真去捡垃圾了就好。 “访琴,你怎么不多问问我啊。”王潞安靠在墙上说。“等你下次来看我时,也跟他这样瘦成猴儿,我也这么问你。”庄访琴说。 喻繁皱眉,刚想问谁像猴了?下课铃叮铃铃响起,庄访琴立刻挥挥手赶人。 “行了,走吧你们,我下节有课。”庄访琴说,“你们别往人多的地方扎,被副校长看见了肯定赶你们,那你也别吃糖醋排骨了。” […]
Глава Глава 91 : Глава 91 : “你们是毕业生吧?”
喻繁做出这决定的契机其很小。 只是因为回宁城的第一晚,他在睡了三四年的那张床上失眠到凌晨四点。 醒来时旁边空着,没有陈景深的体温和味道。他当时茫然地在床上坐了十来分钟,打开手机,看了一自这半月满满当当的工作安排,然后搜去南城的机票,再查陈景深那套房周边的租金,及自卡里的余额。 他告诉汪月这决定时,汪月表示非常不解:“不都异地恋六年了么?怎么现在突然要走?” 喻繁那时一夜没睡好,头『乱』得不得人,反应也有些慢。 他迟钝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六年已经太久了。” 汪月惊讶归惊讶,倒也没有过多的去挽留他。 毕竟喻繁这年拍出过很多出圈的片,火的那一组甚至把那位客户推上了某平台热搜。自那后,喻繁的单愈来愈多,客户来自五湖四海,网红明星全都有,换做别的摄影师,恐怕早都出去单干了,也就是喻繁,才愿意留在她店里,领那点破工资和小分红。 而且摄影师这一行没那么讲究,去哪都能干,南城算是城市,喻繁去了只会展得更好。 一切谈妥,喻繁这半月忙得脚不沾地,勤勤恳恳地把手里的单全部拍完,又花了天时间把住了三四年的房整理好,清空,后收拾了三的行李箱。 汪月开车把他送去了机场,过安检之前给他塞了红包。 喻繁一开始没肯要,直到汪月看起来要把他裤腰拉开往里扔,才勉勉强强拿着了。 “干嘛呀?这么熟了还跟我客气?这是姐姐给弟弟的,拿着。”汪月拍了拍他手臂,“有空就回来看我。” “我会。”喻繁说。 汪月冷不防有些哽咽。她想起了自和喻繁的第一次面,那时喻繁还是小男,浑身都是伤,一脸冷漠向民警举报他亲爸,然后便蹲在派出所外面抽烟。 她当初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上去问他愿不愿意当模特。 “我走了。” 汪月回神,点点头:“去吧,安顿下来给我条消息。” “好。”喻繁顿了一下,又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姐。” 进安检的时候,喻繁收到了汪月的语音,汪月在里面哭得好声,咆哮着让他出来抱一下再走。 喻繁听完语音,朝登机口去的速度更快了。 这些事讲起来就太繁琐,喻繁只捡了句点的跟陈景深说。 这会儿地上敞着行李箱,人正一起收拾。喻繁东西不多,那些装不进来的具都被他卖了,行李箱里除了工作用品就是衣服,还有本厚厚的相册。 喻繁想起什么,拿起相册翻开,猛地伸到陈景深脸前。 陈景深猝不及防与小时候哭傻的自迎面撞上。 “陈景深,你自看看像不像,鼻涕都要流进嘴巴——” 没说完,陈景深拿过相册反着压地上,靠上来堵他嘴,喻繁伸手推他,脸偏到一旁说:“干嘛——哭了不让说?你也知道……唔,嗯也知道丢人,哭得睛都看……不……” 喻繁就这么被按在地板上,亲得说不出,陈景深手指刚扯开他裤腰,旁边的手机响起来。 陈景深本来不想理,地上的人回过神,弓起腿赶他:“滚去接电,我东西还没收拾好。” 陈景深起身时顺手把喻繁的衣摆又扯了下去,接电语气有点冷:“干什么。” “紧急检查!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你该不会真把弟妹绿了吧?”罗理阳在那边热热闹闹地问。 “……” 罗理阳:“哈哈!开玩笑的!我在外面喝酒呢,你那边结束没,要不要过来——” 陈景深都没听完就挂了。 箱都收得差不多了,陈景深想去把角落那后一箱推过来,刚碰到箱,喻繁腾地从地上起来。 “这我自收!”喻繁把箱拉过来,“你先去洗澡,完了我要洗,收了一天行李累死了。” 陈景深表示:“我可等——” “不用。谢你。” 陈景深拿衣服进了浴室。喻繁探了探脑袋,确定里面有水声后,才慢吞吞地打开那行李箱。 行李箱上面的网格里,塞满了许多粉『色』盒。 是陈景深那天抽风叫超市购送来的那些,喻繁觉得丢掉太特么浪费了,干脆全带回来,反正行李箱还有位置…… 他记得陈景深有格床头柜是空的,正好能装。 喻繁打开拉链,把东西抱了满怀,轻声轻脚地进房间,拉开那格印象中的空柜—— 然后跟里面堆叠山、装满一柜、包装各异的小盒们打了照面。 喻繁:“……” — 喻繁回南城后没急着开工。他趁陈景深年底忙狗的时间,把南城一些出了名的取景点踩了一遍。 喻繁在圈里已经小有名气,加上南城被誉为“网红之都”,对摄影这方面的需求比宁城,所这期间有很多南城摄影工作室找上门来,开出的薪资也非常可观。 但喻繁全拒绝了。当初会去望月工作室是因为缺钱,一直干到现在是因为汪月在他困难时拉了他一把,现在撇开这些原因,他打算自单干,这样自由点,拿的钱也更多。 一人的时候不在意钱,捐出去的比自花的多。现在有男朋友了……总得攒点。 汪月知道后表示非常支持,还在网上用工作室的官方号给喻繁宣传了一波。 不到半天的时间,喻繁的私信就炸了。 于是这晚,陈景深靠在椅上敲代码时,现旁边的人比他还认真。 陈景深当初做书房时特意定了一张很的书桌,他电脑屏幕摆在上面,旁边还能容下一男朋友。 陈景深停下工作,偏看去。喻繁手肘支着脑袋,坐得七扭八歪,没精打采地在纸上划划,烦了还会烦躁地去薅自头,像高中做不出题时一样。 […]
Глава Глава 90 : Глава 90 : “陈景深我们合租吧。
兜兜转转到年底个一年中最忙碌的节点。以往时候喻繁每天不知要跑多少个景,今年几天,他却成最清闲的人。 他趟特意带相机,原想着陈景深上班的时候,他南城随便逛逛,拍点东西。谁知七天假期临近尾声,相机他几乎用过。 起因是陈景深某天早上问他,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喻繁睡梦里被他亲醒,听完只剩一肚脏话,模糊地想,老每天听你敲键盘已经够吵,傻『逼』才跟去你公司受罪。 眯一阵清醒过,还是傻『逼』,匆忙换衣服跟陈景深去。 一去就是一周。不过喻繁到底是脸待陈景深的办公室,只是楼下咖啡厅坐着。 正巧几天汪月群里哭嚎得厉害,到年底,天气舒适的宁城就人满为患,客户量也飞快增长,她每天睡醒就是往群里发语音尖叫“赚钱怎么么苦啊”、“钱老娘不赚也罢”。喻繁闲着事,干脆就咖啡厅帮店里修图,等陈景深下班再一起回。 里那些不知堆积多久的箱已经被他们拆开摆,屋看起那么空。陈景深买一个投影仪,他们晚上偶尔会一起窝沙发里看电影。 喻繁很喜欢看恐怖电影,而且看得非常认真,陈景深对类型电影兴致缺缺,不过每次他都不会缺席。 周六晚上,喻繁双腿盘着,腰背绷直,躺沙发里专心看电影。眼见就要到电影的一个小高『潮』,腰忽然被搂住,陈景深脸朝他靠过,闭眼埋进他脖间。 “不看个吗?”陈景深问。 “不。陈景深,你别吵。”喻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画面。 “我怕。” “怕就进房间,我自己看。” “不,我陪你。” 喻繁皱眉:“不用你陪。” 话刚说完,女鬼突然冲到镜头前一个索命特写,喻繁倏地被抱得紧,整个人都被拥过去。陈景深眼皮、鼻尖、嘴唇全贴到喻繁脖上。 过一会儿,陈景深问:“鬼走吗?” 喻繁被他说话吐出的气弄得有点痒,很嫌弃地抬起掌去遮陈景深的眼睛:“,还追人,闭眼。” 段剧情有点长,主角和女鬼正上演着精彩绝伦的拉锯战,喻繁看得精神紧绷,然脖突然被『舔』一下。 陈景深偏偏脸,很慢地磨他耳下的皮肤。喻繁瞬间一麻,本想把人推开,看到屏幕再次闪出女鬼算。 于是喻繁坐沙发上,一边被电影里的画面刺激,一边被男朋友刺激。为看电影,屋内留灯,陈景深唇舌很慢地他脖颈、耳、脸侧一点点经过,被碰到的地方都热烘烘一片。 等段剧情高『潮』结束,喻繁把他脑袋推开,一边骂陈景深下次老看电影你有多远滚多远,一边翻身跨坐到陈景深腿上,低头跟他接吻,然做。 周他们都样正经荒唐的过日。食髓知味,喜欢的人身边,都有点收不。 每次做完,喻繁总是半死不活地枕头里骂人。陈景深看着喻繁脖颈、背、尾椎……等多处上面自己的“罪状”,也会默默地做出几天不折腾的打算。 然下次继续,再忏悔,循环反复。 次他们从头到尾都沙发上。人都出汗,相贴的地方黏腻一片,他们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喻繁趴他肩上缓一会儿,然用下巴戳他,懒声说:“松,我要看片。” “已经播完。”陈景深说,“再抱会。” “?” 喻繁蒙:“播完?” “嗯。彩蛋看么?” “看你大爷。”一句凶狠什么力气的骂。 陈景深『摸』着他微凸的脊骨沉默一会儿,说:“喻繁,面下雪。” “几天不都下?” 陈景深嗯一声:“你说会不会影响天的航班。” “……” 七天假已经到尾声,有客户预约周日中午的拍摄,喻繁定天清早的飞机回宁城。 陈景深问:“改到天?” “天不下雪?” “不知道,可吧。”陈景深散漫地应句。 “……” 喻繁坐直身,把陈景深的脸抬起。 “陈景深,别矫情。”喻繁脸颊上的红『潮』还散去,他拍拍陈景深的头发,眼眸半垂,像极像那种说听的话敷衍人的渣男,“我下次再。” 陈景深跟他抵抵鼻尖,很配合地说:“嗯,我乖乖等你。” — 陈景深自觉对男朋友还算解。平时看着凶,但其实心里很软,也说话,玩也哄,走之前虽然是一副拔x无情的模样,但实际上肯定不会是那样—— 他起初是么想的。 工作结束,陈景深拿起机看眼微信。他早上九点发的“早”,中午十二点发的“吃”和小时前问的“今晚视频么”,到现都得到一条回复。 他每顿点给“望月工作室”的卖倒是餐餐成功送达。 喻繁回去半个月,半个月几乎都是样,晚上视频的时候话也少很多,他估计对方的修图软件已经把视频界面遮个七七八八。 陈景深进电梯时遇到同样下班罗理阳,人打声招呼,罗理阳借着个空档跟他八卦:“你最近怎么不下楼跟对象吃饭?” “他回去。” 罗理阳长长地哦一声:“对哦,我都忘你们是异地恋。” 听见词,陈景深什么情绪地眨一下眼,最还是反驳。 “异地恋是辛苦一点,我懂。我大学也谈过异地恋,见不到人就特别想,那时候穷,我就省吃俭用攒钱去找她,攒半个月,不容易到她那……” […]
Глава Глава 89 : Глава 89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放学等我》88章的内容修改了一下,前天写的时候情绪不够,写出来的效果不太好。加了大约2k字(已买过的读者2k字是不收费的,大家刷新一下就能看),是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互动!加的内容大概在进度条52%左右,拜托大家重新看一下!拜托拜托!鞠躬叩头!谢谢谢谢】 下午陈景深请了假,两人一起去了南城第三医院。 这家是南城最老旧的一家医院,技术落后,医疗设备陈旧,环境也非常感人。住在附近的人得了什么小病小痛会来这看看,大病基本都会不远千里赶赴其他医院治疗。 到了护士告知的病房外,喻繁看到斑驳泛黄的医院墙壁,碰了碰了身边人的手臂,指着病房外的长椅,家长似的:“坐这等我。别乱跑。” “能有什么事。” 病房内,医生正好在查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带呼吸机是比较难受的,忍忍,克服一下。”看到病床上的人缓慢摇头,医生扭头低声问身后的人,“几天了,家属还没联系上吗?” 护士说:“托公安部门帮忙,联系上了,联系了两位,都说这几天找时间过来……” 医生立刻明白,这是家属来了。 “是喻凯明家属吗?”护士忙问。 高瘦的男人冷冷淡淡地扫了床上的人一眼,像在看什么卑劣的蝼蚁,然后转过头来:“是。” “嗯。” “……” 医生道:“我们出去,我给你说一下他的情况?” “不用,您就在这说吧。”喻繁道。 医生顿了一下,又斟酌:“患者的情况现在比较复杂,还是……” “他还能活多久?”喻繁问,“没超过一年吧?” “……” 喻凯明大睁着眼,朝喻繁模糊地骂:“畜生,猪狗……不如……” 至此,医生终于明白这父子俩的关系。医生在这行干了多年,什么情况都见过了,而且根据患者自述,这位患者在监狱里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因为在外面无人照顾,也没有收入,所以没有申请保外就医,一直拖到出狱。 所以在患者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左右这间病房里没有别的患者,医生斟酌地回答:“也不是,如果好好调理的话,肯定能争取更多时间。现在我们是两个方案,一个是回家休养,好好调理,让病人保持好心情;另一个是留在医院接受治疗,不过治疗过程可能会难受些,效果也不一定会好。” 喻繁垂眼思考片刻,然后点头:“谢谢您,我跟他商量一下。” “行。那有什么事再来办公室找我。” 病房只剩下两人。 喻繁打量四周,扯了把椅子来,摆喻凯明的床尾坐下,翘起二郎腿垂睨着病床上的人。 喻凯明服刑期间,喻繁一次都没去探望过。 六年过去,喻凯明如今已经瘦成了皮包骨,颧骨高高耸起,满脸憔悴,只是那双眼睛里仍旧是幽深恨意。 喻繁忽然想起来,今早他接到民警电话,对方告知他喻凯明是想去买散装汽油,但又给不出相关证明,于是和老板吵起来,在争吵途中突发脑梗才被送来的医院。 喻繁已经懒得计较喻凯明拿汽油来干什么了,可能是想烧谁,也可能是想烧那间老房子……总之现在人躺在这了,癌症晚期加上突发脑梗,喻凯明现在很难再自由活动。 “挑吧。”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儿,喻繁开口,“是想被我接回家,还是想在这吊几个月的命?” 喻凯明很明显地怔了一下,他带着呼吸机,吐字非常艰难:“你……带我,回家?” “你辛辛苦苦养我这么多年,现在你半只腿都踩进土里了,我当然会管。” 喻凯明呆呆地看着他,惊诧、疑惑,然后他反应过来,可能是他现在的模样,激起了喻繁的同情心。也是,毕竟他们是父子,虽然关系一直不好,但血脉相连,到了最后时刻,喻繁不会不管他。 喻凯明心中汹涌,眼看下一瞬间,眼泪就要冒出来—— “回了家,我肯定好好报答你。像你以前对我和我妈那样。” 他儿子坐在冬日暖光里,朝他冰凉凉一笑。 窗户留了一条缝隙,几缕寒风刮进来,冰凉彻骨。喻凯明眼皮瞬间耷拉下去,只剩眼眶里那点廉价眼泪。 去他妈的血脉相连,恶人的儿子自然也是恶人。 “滚。”喻凯明想拿什么东西砸过去,把他砸得血流满面,最好躺到自己身边。可惜他此刻脑袋发昏,浑身发软,连骂人都没有威慑力。 “想留在医院?”喻繁问。 喻凯明闭了闭眼,不愿再说话,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气得心跳加快,呼吸都有些调节不过来。 “行,”喻繁起身,“放心,我一定准时给医院续费,续到你死那天。” “……” “不过你也抓紧时间,我现在没多少钱,万一哪天续不上医药费——” “滚!我,让你……” 喻凯明忍无可忍地睁眼骂,却发现喻繁已经把椅子放回原位,并走到了他身边。 喻繁曲着手指,碰了碰他身边的机器管子,撇头垂眼好奇地问:“喻凯明,这东西,如果我晚上趁你睡着拔了会怎么样?” 喻凯明呼吸粗重:“你,不敢,你杀人,那你就,得跟我一起……死。” “我不敢?”喻繁像听到什么笑话,“喻凯明,你要觉得我不敢,六年前你尿什么裤子。” “……” 喻凯明满脸惊恐,双目赤红地看他。 前面车终于开始挪动,喻繁立刻撒开他的手:“反正你别想太多,我现在很正常。开你的车。” 搭在档杆上的手背突然被人碰了下,手指被慢吞吞撬起来牵住。 […]
Глава Глава 88 : Глава 88 : 接你下班。
南城入冬入夏速度都快。二月还没到中旬,陈景深起去倒杯水的功夫,回来时窗户已经沾『毛』『毛』细雪。 他拿起手机发消息:【在干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门被敲响,一个男生探进脑袋,看清办公室里的况后愣愣地瞪着眼睛。 陈景深盯着屏幕等了几秒钟,没看到正在输入的提示,抬头对他的视线:“怎么。” 他回神:“没!深哥,大就是想问问您今晚吃什么?们准备点外卖了。” “不用。” “啊?” “今晚不留公司。”陈景深说,“不用给点。” 男生又反应了几秒,才“哦”一声,轻声办公室的门。 “你这什么表?”正在联系饭馆板的员工问,“怎么说?深哥吃什么?” “他不吃。” “啊?” “深哥居然说,他今晚不加班!”他震惊道,“而且刚进去的时候看见深哥在玩手机『摸』鱼——这是一次看到深哥班『摸』鱼!!!” “……” 周围每个人都呆了一下,毕竟他们公司这位大佬入职以来没有多少工作日是不加班的,甚至经常直接睡在公司。虽然新公司要忙的事确很多,但他们每人刚入职时还是忍不住要揣测一下板是不是救过大佬的命。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其没别的,他们这位大佬爱好就是敲代码写算法,对其他事或人都不心。据说板招他进公司的时候给的是技术总监的职位,最后被大佬婉拒,由是懒得管人。 那人沉默了一下,良久后起,“再去确认一次……” “哎!不用去了,有那时间多跟饭店板聊会天,让他偷偷给你加个鸡腿。”在他后经过的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话,这阵子你们都不用给他订饭了。” “啊?为什么?” “能为什么。”罗阳笑了,“里有人等着呗。” 又是一阵『骚』『乱』:“什么?深哥有对象??” 那人后背被拍了一下,旁边的女生面表地说:“你傻了吗?刚进公司那会儿深哥不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吗?” “以为那只是深哥拒绝你的借——哎哟,错了!别打!别打!!” “小声点你俩!小心被深哥听见!不过大,所以深哥那位,真的,是,男……” 新公司,加技术部门一群还算轻的程序员,大私底下相处的氛围放松随意,没太多讲究。平时大叫罗阳这个技术总监都直接喊“大”。 罗阳比了个“嘘”的手势:“得了,别八卦。不过话说在前头,们公司可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不准搞歧视那一套啊,什么方面的歧视都不行。” “明白!” “们肯定不会,什么代了都。” 罗阳满意点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除了值夜班的,今天都别在公司加班了,下雪呢,收拾东西回去吧。” “肯定!深哥都不加班了,们还有什么由加班!拿回干!” 陈景深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部门员工破天荒地集体准时下班。 他只知道他男朋友过了挺久了都没回消息,打电话过去还是机。 时钟指六点,陈景深背起包走出办公室,他一开门,工位其他人也倏地跟着站起来。 陈景深:“?” 肩膀被人搭了一下,罗阳说:“走,为了庆祝你首次准时下班,大也跟你一起准时下班。” 陈景深:“……” — 喻繁双手抄兜地站在办公楼大门旁,百聊赖地七次回头看大厅墙的时钟,同时也七次与一直在偷偷注他的保安对目光。 喻繁面不改『色』地吹出了一个很圆很漂亮的泡泡。 保安:“……” 泡泡漏风瘪下来,正好听见一声模糊地“叮”,一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一厢人。 他们的衣服就像复制粘贴——黑『色』冲锋衣,厚的深『色』羊绒衫,里面内搭的各『色』格子衫衣领翻在外面,双肩包牛仔裤,脸还大多戴了眼镜。 就连里面唯一一个女生,也是一简练的灰『色』。 一群人说说笑笑不知道在聊什么,场面和谐,只有陈景深在低头敲手机。他裹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人群中,高挑瞩目。 罗阳正发短信约相亲对象吃饭,手臂就被旁边人戳了戳:“开车来了么?送一程。” 罗阳莫名其妙:“步行钟的路……刚认识那会儿客气客气地说要送你,你不都不肯么?” “送不送?”陈景深皱眉。 “送,哥给你送到门口。” 边其他人在叽叽喳喳。女生伸了个懒腰:“唉,难得提前下班,回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手的活你一点?” “做梦吧你,自己的事自己……门口那男的好帅。” “得了吧,能有比和大佬还帅的——嚯!长发帅哥!” 话刚说完,他们肩边像是掠过一阵风。 一伙人还没反应过来,大佬已经站在了门口那位帅哥的边,还伸手把别人头的雪花扫掉了。 “手机怎么没开机?”陈景深问。 […]
Глава Глава 87 : Глава 87 : 201的帅气哥哥
其实出意外的话,喻繁此刻应该都在南城了。 在改成和一帮故人一起回去,知怎的,说上来的同。 王璐安原本打算比其他两人晚几回,听说喻繁也要跟着走后,他想也想就改了签。 王璐安在讨论组里叽叽喳喳个停,喻繁一句回,把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箱又打开翻了一遍。 然后想了想,趁陈景深注意,把这几他都戴、怕又被发的纽扣往脖子上一挂,藏进衣领里。才终于肯安稳地躺回沙发上回讨论组消息。 “机票我这定?”窝在沙发里敲代码的人『露』痕迹地朝他这边靠了靠。 喻繁:“用。昨那班航班延迟到早上,取消了,平台我返了几张赔偿优惠券。” “退票?” 喻繁绷起眼皮,搭理他。那时候谁他妈还顾得上退票。 陈景深停下敲代码的手,偏下头来,跟身边的人抵着脑袋。他垂睨着喻繁的手机屏幕:“订好点的舱位?能躺,舒服点。” “……” 喻繁点开经济舱选项,买票,选座,然后抬手把旁边人的脑袋掰开,转头:“陈景深,至于,你也就那样,很普通。我屁股今下午就疼了。” “……” 陈景深垂眸看他,脸上什么表情。 喻繁品了品觉得自己嘲讽得很妙,决定乘胜追击,很冷漠地安慰:“别难过,也很厉害了。” 一只手伸来,脸被掰过去,陈景深低头亲他。 喻繁被亲得说话都含糊:“陈景深,你堵我嘴也用,我可能改口……” “喻繁。”陈景深中肯评价,“你真的好可爱。” “……” — 周一清早,五人踏上了回南城的路程。 第一次坐飞机,喻繁全程都非常淡定。 他们几人特意选了相连的位置。喻繁位置靠窗,上机后一直面无表情地面向窗外。 陈景深看了眼他的后脑勺,知第几次抛出话头:“晕么?” “晕。”喻繁举着单反,拍下窗外交叠相融的棉花糖白云,“很忙,别吵我,陈景深。” 陈景深:“好。” 两个城市其实隔得算远,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多久,云层里就隐约浮城市轮廓。 喻繁收起单反,垂眼看那些楼房从蚂蚁变成小盒子,心跳渐渐变快。 六年了。 他生在南城,长在南城,平时偶尔做梦都会梦到这座城市的人和物,在真正回到这里,由些近乡情怯。 飞机颠簸一阵后平稳停住。喻繁盯着接机楼高挂的“南城欢迎你”标语发呆,直到手指被人碰了碰才回神。 “下机了。”陈景深说。 王璐安和陈景深的车都停在机场停车楼。今周一,家各自都要赶回去上班,刚出机场就开始约下次见面。 喻繁仔细听他们说什么,低头发短信汪月报平安,这是方在他请假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的事。 脖子一重,王璐安冲上来勾住他,跟着家里人家里人出去谈生意惯了,王潞安想也想就问:“喻繁,你前住的那个房子还在?地方住么?用用我你安排个酒店?” 喻繁顿了一下,头也抬地含糊:“还在。用,我地方住。” 王潞安:“喔,你都这么多年回来了,那房子还能住啊?那我送你回去?顺便让你看看兄弟苦学多年熬到手的豪车,嘿嘿。” 喻繁扭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王潞安:“?” “我回去,我去陈景深家,”喻繁说,“参观。” “……” 哪壶开提哪壶。三人又同时想起那一袋子见得人的东西,飞机上熬出来的疲倦瞬消散。 “王潞安,就你话多。”左宽拍他肩膀,“这么喜欢送人,送我和静姐啊。还豪车,人家学霸开的宾利你忘了?” “。”陈景深按了一下车钥匙,远处的车随亮了一下车灯。 王潞安看了眼:“奥迪a6么?也错哇。” “公司送的,代步车。”陈景深说,“那我们走了。” 左手一空,喻繁放下手机:“你干吗?别碰我行李箱,我自己推——陈景深,别牵,很多人!” “关系。” “我关系,松手。” “。” “那我咬了。” 陈景深把自己手背伸过去。 喻繁:“……算了,你咸死了。” 三人茫然地看着喻繁满脸拒绝地坐进陈景深的车,车门关上,车子一个转弯,只留下一个车屁股。 王璐安上了车,发动车子,忍住问车里其他两个人:“嘶……你们说喻繁是是因为太瘦,人也变弱了?刚才居然就这么被学霸拖上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