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無蒼茫中。 古樸的諸天王令,帶動了大片的蒼茫,無中生有,時空的概念在誕生,蔓延出了層出不窮的時空秩序。 它在調動著自身的一切力量,企圖完成一個只存在於可能中的任務。 周太乙盤坐在極遠,一雙道眸注視著那裡,視線始終落在諸天王令的身上。 「以你自身的能力,無法逆轉整個太無,太難了,太難……」 諸天王令也清楚但憑自身所擁有的氣運之力,根本無法承擔起這麼巨量的任務,但是它什麼回答都沒有,將自己的一切心神都投入進了本體之中。 就在這一刻。 忽地。 周太乙心中如電閃一般,被觸動了什麼。 他道眸猛然閃爍,緊緊地盯著那一大片不斷蔓延而出的太無旋渦。 在那古樸令牌之上,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開始有了一個閃爍,雖然那一閃爍極其短暫,但是周太乙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也就在他心中察覺到了這天大的異動同時。 茫茫太無之中。 一剎那之間因為諸天王令身上的那股「神秘未知」之力閃爍,而造成的影響,足足擴散到了無邊無際的蒼茫。 這太無之中所有已經步入了道祖境界的道祖們。 自二十三大千宙年至今,所有修成道祖境的眾化太一們,全都心中如觸電一般,閃爍這一念。 「未知之力!!」 「本尊至高太一曾經觸碰到的未知之力!」 還有從這無限無極太無蒼茫自第一次無中生有后的所有道祖。 各種大千混元宇宙之內的道祖們,全都在這一刻被觸動。 這電閃一般的脈絡,同時閃爍在了太無蒼茫之中的所有道祖心中。 無數雙古老滄桑的目光,強大的道念,橫掃所在區域的太無。 眾多的道祖直接踏入了太無蒼茫,開始向著四面八方找尋。 「神秘的未知之力!」 「出現了一絲!」 「當年至高太一留下的半步之謎,終於有契機要被揭開了!」 皇天大千宇宙,死寂宇宙之中。 皇天道祖直接從煉化中驚醒,毫不猶豫的將大宇宙化作了太無中的狂風海浪,席捲搜尋。 天成子等當年的中央真界道祖,也都心中震撼莫名,四處尋找。 所有的道祖都在嘗試捕捉這神秘的未知契機。 但太無蒼茫實在太大了,無窮無盡就是它被強行賦予的概念。 實際上太無早已經超出了無窮廣大的概念, 它的存在,就是無。 概念只是加諸在它身上的表象。 所以抽象的理解,太無比無窮盡還要無窮盡。 而在周太乙所在的這一片太無之中。 「感知到了……」 諸天王令的聲音傳達而出,它感受到了自身的未知,並在剛才成功的觸及到了。 周太乙已經不發一言,緊緊地注視著接下來諸天王令的動作。 在諸天王令帶動的時空秩序下,時間的流逝飛快,以億年為單位在轉動。 那種力量又出現了! 神秘而又未知的韻味。 周太乙目光緊緊盯著諸天王令,在感知著那力量。 那就是前路的方向。 也是諸天王令來歷所在的地方。 而這又一次的「未知之力」的出現,更是引得太無蒼茫之中的所有道祖們,如聞見了腥味兒的貓兒。 但未知之力,又豈是那麼簡單能夠被捕捉到。 未知,本身就代表著局限。 他們被限制在已知的領域,無法對於未知有進一步的理解,所以,縱然在心中感受到了那一絲電閃契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出現在了已知太無之中,卻是如同被蒙著眼睛在黑暗中行走,根本無法確定位置。 接下來。 每一次諸天王令嘗試調動自己身上未知之力的動作,都會引起太無蒼茫中所有道祖的亢奮和瘋狂。 太無中。 一尊尊古老、高大、滄桑、強大的身形。 自二十三個大千宇宙年以來,除了至高太一踏出半步傳出死訊之後,從未再有過這樣一次道祖成群躁動的場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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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722 : 怕什麼前路無盡進1步有1步的歡喜
太無蒼茫之中,周太乙手中握著一枚小令,不知道盤踞在那方。狂沙文學網 或許那方也不是,因為這裡連空間的概念都沒有。 這裡時間的概念也沒有,儘是茫茫無窮的無之本相。 時空的流逝都是源自於道祖的體上蔓延出的概念,而後在太無中生出的時空秩序。 周太乙一雙沉靜的眸子,宇宙輪轉,千萬億時空,多元輪迴,盡在其中。 他在以此生最強的道祖境想修為,要剖析出諸天王令的來歷和面目。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經以無壽境的見識,判斷諸天王令的兌換與穿梭之能力,是來源於道祖無中生有下的意義概念與等價交換概念,也是屬於道祖級的器物。 因世間萬物皆有意義,諸天王令借周太乙影響諸天,收穫周太乙在眾生心中造成的影響,這份影響就是意義,也可稱氣運。 氣運的多少與否,就在於某樣事物在一方天地宇宙中佔據多大的影響力,對宇宙產生了多少意義。 而諸天王令有這最根本的概念級能力,便可以在「意義概念」一層,以氣運做與其他事物的平等交換,可以兌換事物,也可辟開太無。 這都說明它是一件道祖級的器物。 但如今周太乙縱然已經到了道祖境,卻依然還是無法準確地判斷出諸天王令的真正面目。 看似一切真如他所想那般,諸天王令就是一件道祖概念級的器物。 但是隨著此刻周太乙的不斷以修為探測判斷,越是深入剖析,便越是毫無存進。 諸天王令的能力他現在也能做到,這說明諸天王令本的力量,就到這裡為止了,可若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周太乙面目凝重的輕點著諸天王令的本體。 「你的質地,不可思議,超出了我的理解……」 周太乙對著諸天王令說道。 他這番剖析領悟,足足用去了五千年的時間。 諸天王令也是心中嘆息,道:「我和你,已經到了這最後一步了。」 「你為道祖境,我借你之力,也有了道祖級的概念力量,可以說我和你的追求也僅剩下那同一個目標了,那就是揭開未知。」 「我的來歷和你的本尊,都屬於未知的秘密。」 「除了這一點,我們都沒有別的**了。」 「所以,如果能夠有幸得知一切,縱是消散也無憾。」 周太乙微微蹙眉。 諸天王令嘆道:「未知無盡,前路無窮,縱然是無極道祖,也只能望而卻步,漫漫求索,所幸我的目標只有揭開自來歷這一點,若能得償所願,便是消散也無憾,對於那無窮的前路,我卻是沒什麼興趣,那是太過孤獨,漫漫無盡的一條路啊。」 長路漫漫,未知可能永遠也沒有盡頭,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無盡歲月,都要孤獨一人在虛無縹緲中前進。 這太過煎熬了。 所以諸天王令的目標不再無盡的未知,它只有一個,那便是得知自的來歷后,便可以停步了。 周太乙閉目道:「怕什麼前路無盡,進一步有一步的歡喜。」 他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唯剩前路。 昔的感親友,已經被他的道祖本能的拋棄在了后。 這茫茫太無之間的所有道祖,自成為道祖之起,便已經徹底和紅塵萬物斷去了所有緣分。 因為他們再不是同一個維度的存在。 那些紅塵感,眾生百態,已經不再屬於他,成為了他思維中的一個可隨意揉捏的微粒。 這樣的強狂下,道祖剩下的就唯有前路一個目標了。 縱然前路無盡,也要不顧一切走下去。 那是支持著所有道祖還能夠毅然向前的支點。 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若連唯一的前路都放棄,那就真的是自我放逐了自己,化為了一團虛無,什麼都不復存在,也無意義。 「不管怎麼說,我要比其他道祖都幸運許多。」 周太乙默默自語。 連他的妻兒親友,都成了他思維中的一個隨意扭曲的概念,唯有這枚令牌,可獨立與他之外存在,並且,是他所不能影響到的事物。 所以,周太乙相較於其他孤獨一人的道祖,已經好太多了。 諸天王令卻是嘆息一聲,道:「你道心堅固,我這一路親眼見證,不會勸你什麼,現在我想說的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去揭開……」 周太乙聞言,閉目片刻,已然了解到了諸天王令的全部思想。 他在沉思。 而後他沉靜分析: 「嘗試穿梭到至高太一踏出半步的時候……這,太過,幾乎不可能……」 「這等於要逆轉至高太一影響範圍內的所有太無蒼茫……」 因為一直以來,諸天王令穿梭的都是道祖宇宙內的時空,縱然與太無有關,也是在太無中弛行,辟開太無。 但是說要逆轉太無至二十三個大千宙年之前,這根本不可能,諸天王令也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因為太無之中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 所謂的時間,都是道祖上的概念蔓延進了太無,才在太無之中創造了時空秩序。 而太無本是什麼也沒有的。 就連二十三個大千宙年的概念,也是以道祖體內宇宙的一個生滅來進行計算,無法應用到太無的上。 […]
Глава 721 : 只有你是唯1不同的
諸天旅人陸小鳳傳奇第七百二十一章只有你是唯一不同的……茫茫太無之中。 本來空無一物的蒼茫,如今萬象演化,諸界開闢,一切可知的概念在這裡被混亂演繹。 曾經眾生眼中遙不可及的時空規則,在這裡好似被麵糰一樣揉圓捏扁,重新構造。 一切的一切,都是抽象的、光怪陸離的,不可思議的。 這就是道祖層級的交鋒! 那一指之下,是道祖周太乙的大道闡述,是無極命運的霸道無雙,是規定一切概念的高高在上。 抽象至極的概念在這裡碰撞。 這一指與羅天激烈衝突。 把任何一位大天尊級的強者放在這裡,只需要看一眼,就會被那根本不可理解的思維概念衝擊的化為微粒,扭曲一切自身思想意志。 最後。 霧氣瀰漫的太無深處,一聲若怒獸咆哮的聲音暴怒傳出,帶有萬分痛楚。 那是一根矗立在無數時空、天地之間的巨柱。 是一根手指,貫穿了眾多多元宇宙。 然而,這一刻,它轟然倒塌。 被剁掉了! 在仙逆大千宇宙、求魔大千宇宙、以及未來的我欲封天大千宇宙之內的無窮無量多元宇宙中,都有能觸及時空的強者看見了這駭然一幕。 那是四指皆斷,唯餘一指的羅天大手! 它的怒吼震動了四方大千宇宙內的無數時空,無數多元宇宙。 然而,斷他一指的那個男人,早已經離開了這裡。 … 蒼茫無盡的虛無中。 一個男子行走在這空無的境地,周圍是什麼也沒有的概念。 他對著前方一個方向,輕聲一語:「人情還了。」 他這一語,穿越了無盡遙遠距離,綿延出了很多大千宇宙,落入了某個方向並身而立的幾人耳中。 這是三個男子。 一老人,兩位青年。 「道無涯……」一位青年憂鬱自語一聲,向上踏上前路。 「我這一生都走在踏天的路上……」一位青年眸光一閃,在前一位青年之後,也踏向了遠方。 「蒼茫無盡,未知無窮……唉……」 最後一聲蒼老的慨嘆,三人都去往了更遙遠的前方。 … 周太乙一人獨立於這茫茫境地。 所見所望,儘是虛無。 只餘一個人無窮盡的孤獨,瀰漫至了心靈。 待成就了道祖之後,此後一生,除卻對於未知的探索,再無任何目的可以讓他們產生興趣。 唯有未知,是他們所不能掌握的概念。 余者,皆是心、意、念使然的無足輕重之物。 曾經修士們苦苦追求的名、利、長生、榮寵、感情、力量、在道祖的眼裡,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一二概念,可隨意扭曲,甚至重新構造。 世人一生對於宇宙一切的認知,都是道祖之力所化的面目。 到了這樣的境界,這漫漫長路上,道祖們也就唯有對前方的未知一個追求了。 未知的境界里,究竟是什麼? 這是到達了這一步的所有道祖之目標。 自無中誕生出世間一切物質、靈魂、心靈、思想、幻想總和后,所有道祖都在追求不可掌握的未知境地。 而這麼遙遠的歲月里,距周太乙所知,僅有自己的原身,向前踏出了半步。 或許並不止至高太一向前踏出了半步,也有其他人。 這就是未知的概念。 在思維界限來看,道祖的思想就如這已知太無和未知太無一般。 道祖境界是參破最後那一步的標準。 唯達到無中生有境界,才能探索茫茫太無之上的未知。 但如今到了這個境界,周太乙卻仍無法參悟透至高太一與他們這些人的關係。 他身上的那根線,聯繫到茫茫遙遠之初。 不過他心中卻有一些猜測。 「地球二十年的共同記憶,距今為止,我已和許多眾化太一打過交道,強者如太蒼,弱者如當初的無雙之類。」 還有他太無垂釣期間一千萬年的所遇。 「所有的眾化太一,都符合我之前的猜測,那就是全都以地球二十年的記憶作為開端。」 […]
Глава 72 : 道祖周太乙!!
一片白色的花瓣從昆虛星域開始網上飄飛,一直往天地宇宙的至高處而去。 處於洞府界的這些修士生靈,即使是到了第三步的一些修真者,也都感受不到那花瓣的存在和飄渺,對於這一切絲毫無覺。 唯有當這片花瓣飄飛出了洞府界,進入仙罡大陸的一刻。 募然。 萬億光芒,映照大千。 仙罡大陸震動,諸般異象浮生。 九位大天尊全都被震動,驚恐滿面的看著這天地之間,金天黑地等種種異象,就算當初超越了九位大天尊的兩族古祖,仙祖降世之時,也都沒能引起這逆塵界中這麼大的震動。 他們看見了。 那是一片白色的花瓣。 進入仙罡大陸的第一刻,就引起了逆塵界內的法則異象,讓仙罡大陸之內的無數洞府界,無數星空,無數眾生都看見了這方異象。 「那究竟是什麼存在!!」 仙罡大陸之中,仙族的仙祖後裔八極大天尊雙目瞪大,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九位大天尊的大天尊之陽,在那片花瓣所引動的諸界,諸時空,諸星空的異象面前,黯然失色。 其他的幾位大天尊,同時失聲,感覺到靈魂都在顫慄。 至高無上的大天尊們,在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如此的渺小。 仙罡大陸的彼端,古族天地中。 古族大地深處的一個老人看著那片花瓣,蒼老而又狂熱的問出:「這就是答案嗎?終於有人蔘破了這天地宇宙的真相,踏出了那最後一步……」 第四步! 這位老人看著那片花瓣,飄向了天地深處的踏天之橋。 踏天九橋,被它輕鬆跨過,最終,離開了逆塵界的這方天地。 且不說逆塵界之中無數星空被這一片白色花瓣之出現引起的震動和浪濤。 在那片白色花瓣飛離了逆塵界之後。 它進入了茫茫太無之中。 在盡頭歸宿之處,有早就從逆塵界其他時空脫身而出的其他四片花瓣,全是白色。 「一億年一場萬古大夢,證就道祖無極,就差最重要的你了!」 其他花瓣上傳出了相同的聲音。 這進入王林化凡時間線中的相師,他所代表的最後一片白色花瓣發出悵然滄桑之嘆,最後不說一言,飛旋著這片花瓣融進了其他四片花瓣之中。 一瞬間! 五片花瓣全都衰落。 但取而代之的是…… 太無蒼茫之間。 無聲無色無形無相無思無想的太無蒼茫中。 宛若無窮汪洋在奔騰怒吼。 這是一種無比偉大、古老、無上、主宰一切的力量,在太無之中誕生。 這是一位名為命運的脈搏! 它的脈絡,延伸向了無邊遙遠的太無蒼茫中。 一顆道心栽入土中,用半生使其開花,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 花謝。 果成! 轟! 距離這裡不遠的逆塵界都在搖晃。 那裡的萬億星空,無窮歲月,都在顫動,再往遠方,某一方至尊仙界劇烈震蕩,其內無數生命都感受著那主宰一切的浪濤,造化一切,不斷衝擊…… 這已經是跨越了無窮遙遠的太無蒼茫了,這股波動傳達向了兩個大千宇宙,還向更遙遠的大千宇宙蔓延而去。 那股古老的「無中生有」之力,造化太無的命運,就在那一顆小小的果實之中。 這顆果實開始變化。 當它開始變化的時候,它的體內,源源不絕的天地被開闢,一片片世界誕生,兆億諸界宛若泡影,生滅幻化。 宇宙顯化,時空河水,分叉出了無窮無盡的河流。 多元宇宙又衍生出了更多的多元宇宙。 七層寶塔一樣的七竅大千宇宙本源。 在這一刻,完全被演化。 從今日起,太無蒼茫中再多出一方大千混元宇宙,再多出一位道祖! 那顆果實不斷地變化,好似一個道果化人的過程。 由道果長成了一個人的形象。 這顆道果就是一切,它是那第七竅里的無極之力,可使得無中生有! 它也是一個無上生命的具象化存在。 它更是可創造一個大千宇宙內全新概念,全新規則的命運。 […]
Глава 719 :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小巷中。 茫茫風雪不盡的飄下。 在那相互依靠著,已經沒有氣息的兩具冰涼屍體之前。 一個身著布衫,手拿幡條的中年相師出現在了這裡。 當他出現的后一呼吸,王林也慢慢的現身到了這裡。 一時間,在這場蔓延萬里的大雪之下,這座城中都只剩下風雪的怒號。 王林慢慢開口:「他是誰?」 他看向了已經冰冷的常浩屍體。 相師面色平靜,默默注視著常浩,道:「他是我。」 「你?」王林面色動容。 也就在相師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只見地上的兩具冰冷屍體,慢慢的散成了兩道紅煙,而後,開始蛻變,洗盡丹紅,化為了茫茫然一片雪白,和這天地之間的大雪一色,飄向了相師。 相師雖在王林面前,但是語氣卻是飄渺宛若來自天外。 「他是我,是與我旗鼓相當的一個……心魔。」 他用「心魔」來形容常浩。 王林閉目,已經明白了什麼:「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為了降服自己內心所布置的一場局,將這座城,當做了一個棋盤,構築了一個夢。」 然而,相師卻慢慢笑道:「我與他的爭鬥源自於幾千萬年之前的宇宙之外,都是為了讓彼此成為世間的唯一,但這場夢,其實一開始是他鑄造的……」 王林愕然。 「常浩鑄造的夢,卻將他自己困住了……」 相師緩緩吸收著常浩身上的煙氣,這落在王林眼中好似尋常的煙氣,但卻是此刻的王林根本就看不出來的無上力量。 相師在吸收著這些煙氣的同時,樣貌也在緩緩變化,彷彿回歸了真實的自己。 這是一個逐漸變年輕的青年形象。 相師吸收著這好似需要很久才能消化的力量,趁著這個時間,悠悠道來:「常浩,準確的來說,他名太蒼,是另一個我……」 「他創造了一個萬古紅塵,將我的本尊與他自己拉入了進來,在其中輪迴,轉世。」 「這是一個將自己也賭進去的術,且看誰先能在這場萬古大夢之中醒來,誰便不僅能將對方完整消化在自己的大道之中,還能藉此機會,在萬古大夢之中相互磨礪,企及最後的無上境界。」 王林開口問道:「那,最後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相師看著王林,微笑道:「所以,要多謝你,因為你的幫助,才讓我主導了局面,不只是現在的你,還是未來的你。」 「何意?」王林微怔。 相師負手看著這場大雪,再看著面前已經身體漸漸虛化的常浩,道:「我借了你一臂之力,讓這個夢,並不只是他的夢,而是變成了我們一起入了別人的夢,讓他在那裡,沉睡的更深……」 「在我還未被萬古紅塵吸入全部心神的時候,我帶著萬古紅塵這個術,遍歷蒼茫,進入到了另一至極強者的夢中。」 王林到這一刻怎麼還會不明白。 正是因為相師這已經點透了的話語,他心情不能平靜,幾百年的修真生涯在這一刻完全被動搖了。 他緊緊盯著相師,問出了那句話:「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相師笑道:「不然是誰呢,若非有你,我豈能將他的萬古紅塵反客為主,化為我的夢,讓他成為了我的夢中之客,並藉此一舉參破了命運。」 王林心中千思百轉,猛然心中電光一閃,回溯到了幾十年前的那一天。 如果說一開始相師就是想藉助自己的力量,那麼他在這幾十年裡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想要和自己產生交集。 所以,他們二人的那一次見面,那一次為大牛父親算卦,其實根本就是相師有意為之,創造了這場邂逅。 而後順理成章的告訴了他王林,自己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是你一定要告訴我的,讓我知道那是你的夢,很重要。」 王林閉目回憶著那一日,而後默默開口說道。 相師悠悠道:「不錯,因為這是你的世界,不管是我還是太蒼,在萬古紅塵期間,境界都要弱真正的你一頭,所以我將太蒼和萬古紅塵帶入你的人生,為的就是借你的力量,將這場萬古紅塵之夢變得更加牢固,變得更深,讓太蒼的術不再為他所掌控。」 「本來,按照太蒼大戰前的估計,他理應能在這場自己的術中最先被自己留下的手筆喚醒一絲意志,而後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順利將我化為他的人生大夢一部分。」 「但,我將他帶入你的世界之後,他就失去了這種能力,我與他都被真正的你壓制。」 「尤其是在你人生最重要的幾個階段,你的力量在這些時間點上尤為強大,譬如我與你現在所處的時空,便是你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段時光,所以,在我留下的後手下,讓一物將我們各自的一部分,帶入到了你的這一段人生之中。」 「在你的這段人生之中,我與他都被你的力量壓制的比一般情況下更難蘇醒,但是……」 王林聽到這裡默默介面道:「但是,因為你既然反客為主在太蒼之後又布置了這一切,自然有辦法比他更快蘇醒……」 相師慢慢道:「你說的也沒錯吧。」 「我因為和真正的你打過招呼,又有一件東西的幫助,留下了提前蘇醒的契機,而後,便藉助你的力量,讓你幫助我將太蒼化入了我的夢中。」 王林雖然聽的艱澀,但還是明白了幾分:「你是說,之所以常浩……太蒼,會以你夢中的結局畫上故事的結尾,是因為你將那個故事告訴了我,而後,我信以為真,便真的形成了常浩的宿命。」 相師輕笑道:「是。」 「不管是我與太蒼,都在追求終極的命運,那是更廣更大的天地裡面的最高一境,我與他都想踏入那一境,但只能按照各自的領悟緩步前進……」 但是,他卻借著太蒼的那門術,最後借著另一位至極強者的道,當做參摹,邁出了這最後一步。 「所以你說,那個圓是我教你的?」王林慢慢開口。 相師看著王林,道:「不錯,未來的你早已經參破了那個圓,主掌了自己的命運。」 「所以,我借著你的命運之力,告訴了你我做了一個夢,將本來與我同處這一時光中的常浩,順利的拉入了我的夢中宿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相信……」 「因為你信了,所以在你的世界里,我所說的就成了真的。」 […]
Глава 718 : 你贏了
諸天旅人陸小鳳傳奇第七百一十八章你贏了好大的一場雪。 這可能是安京城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 街道上寒風刺骨,凍煞世人。 那足以讓普通人模糊視線的鵝毛大雪中,一個身形蹣跚的影子,正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往一個方向而去。 嘎吱…… 是腳步踩在雪地上的聲音。 滴答…… 是不斷掉落的血液,滴在大地上的聲音。 院子中。 許靈兒猛然掙開明眸,已經有所覺,而後飛一般的衝出了院子,帶出的勁風讓門發出了極大的聲音。 一入目,街道盡頭的那個渾身血污的蹣跚身影。 下一刻。 許靈兒身形飄動,已經到了這人形的身邊,扶住了他,眼眶含淚,道:「你,你……」 這一刻的常浩眼中,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凌厲和意氣,只剩下大戰之後苟延殘喘最後一息的暗淡。 「我回來了。」 他輕輕地說出了這一句話。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彷彿將身上、心中壓抑了幾十年的疲憊,完全的釋放了出來,手腳再無一絲力氣,癱倒在了少女的懷中。 他的血,將少女的紅衣染得更加鮮艷。 許靈兒手腳都在顫抖,急忙從身上取出丹藥,然後不敢耽擱時間,將常浩就近靠在了街道的某處牆壁上。 「你醒醒……」 她顫聲更帶著幾分哀求,將那顆帶著濃郁葯香的血紅丹藥,喂進了常浩的口中。 這丹藥的品質,顯然又是她用鮮血煉製出來的。 強大的藥力在常浩的體內散開,強行為他體內聚起一絲氣力,讓早就乾癟破碎的元嬰如沙漠里快渴死的人,喝到了第一口水。 在幻神宗大殺了一天一夜的常浩,用盡了身上的所有修為,拼爛了一切法寶,也吃完了儲物袋內的全部丹藥,就連那顆太蒼門的悟道珠,都破碎成了幾塊。 這一切換來的結果就是…… 仇報了。 常浩悠悠的睜開了模糊的眼睛,視線重新聚攏,看見了面前焦急地少女,仍在繼續喂著第二顆丹藥。 他張開乾澀的嘴巴,道:「又用血煉丹了啊。」 許靈兒沉默了一瞬,而後抿緊嘴唇,道:「快服下吧,一切都結束了。」 常浩並沒有再堅持。 這一次,換做許靈兒如當年的他一樣,如看一個小孩吃藥的家長般,看著常浩將丹藥服下。 隨後,許靈兒又拿出了幾顆,一一看著常浩服下。 常浩服下丹藥,感受著溫潤的藥力在體內散開,為他重新聚起力量,閉上眼睛,體會著這一刻的安心。 雖然在極冷的大雪天里,他這一刻卻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心。 纏繞這半生的仇恨因果,全都有了結果。 「仇,報了。」 他低聲喃喃道。 「一切都結束了……」他看向許靈兒,嘴角扯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道:「我回來……」 但他的話語還沒說完最後一個字。 就聽到許靈兒的聲音傳了出來,讓他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許靈兒此刻將常浩抱在懷中,二人依靠著背後的青石牆,她輕撫著常浩的頭髮,目光卻空洞的看著面前天地之間的茫茫大雪,用一種迷茫卻又自問的語氣問道:「仇報了?你的仇報了,我的呢?」 這好似準備了半生的問題,就為了在這最後時刻…… 問出。 一時間,大街上只有風雪聲呼呼作響。 天寒地凍,上蒼似乎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這塵世間的一對男女,在看著他們最後的結局。 常浩伸出手,捂住了心口。 他嘴角留下了血跡。 一滴血,從上方滴在了他的額頭。 是許靈兒,她嘴角也在滴血,並且看面色十足的痛苦,但她卻強壓著痛苦,爭取語氣平淡的敘說: 「你的仇?」 常浩雙目之中已經無焦距。 只有一顆空洞的心,聆聽著近在耳邊,卻好似從天際傳來的少女帶有幾分痛苦的質問。 「為什麼我的家人會死?」 她又大口吐出血來,將常浩的面部都染得鮮紅模糊。 常浩如死人一般一動不動,聽著這些話語。 […]
Глава 717 : 仇報了。
蕭瑟的小院子中。 常浩盯著少女將他儲物袋中的補元益血之物全都服下,宛若盯著孩子吃藥的家長。 當少女小口將那最後一株益血草服下之後。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良久。 常浩背對著少女,出言打破了寂靜。 他的語氣有些低沉,道:「二十年。」 少女微驚,有些迷茫的抬頭。 常浩道:「幻神宗的老怪物最遲二十年,便要化神成功,屆時,幻神宗將一躍而成魯地第一大門,而有一化神鎮守的幻神宗,我恐怕要花費幾百年才能報的了師門家仇。」 少女似乎懂了寫什麼,低聲無言。 常浩背對著她,默默地道:「我要離開了,抓住這二十年的時間,抓住那老怪物還沒能成就化神的時候,儘快踏入元嬰境界,運氣好的話,可趁著那老怪物天劫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他已經緩步走向了門外。 最後一句話傳了過來:「等著吧,等我屠滅了幻神宗,為你我家族,為我師門報仇之後,或許還會有再見之日。」 「再見之日」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了天空之上。 少女在院中上前追趕了幾步,最後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 過了幾日。 王林回來了木雕鋪。 這些日子隨著雲雀子前往四宗聯盟感悟別的化神修士的意境,讓他受益良多。 而就在他回來的這日,下意識的掃出神識觀察相師的卦攤前。 只見。 那紅衣少女正站在卦攤前,施了一禮,彷彿又問了一卦。 隨即,王林聽見那少女略帶一絲疲憊的問相師一句話。 「先生,可否已經……」 相師面色平靜道:「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少女微微皺眉,她對這句話不能理解。 但她並沒有多想,只是再次施身一禮,便告退了。 看著少女走遠的背影。 不多時,相師面前被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取代。 是王林。 王林蓄著鬍鬚,兩鬢霜白,就像是一個孤獨的中年男人,他注視著相師良久,問道:「我不明白。」 相師卻自顧笑了笑,道:「我也不是全明白。」 王林問道:「夢與現實,真實與虛妄,如何區分?」 相師的夢境已經與現實偏離了。 偏離的點就在這紅衣少女這裡。 如果現實與那夢中的宿命不一樣,那麼所謂的命運,又是什麼? 相師卻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說王林說的不對,他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在卦攤上畫了一個圓。 「這就是命運。」 王林看著這個圓,猛然身體一震,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一個圓。 「誰能參破這個圓,便能掌握命運。」 相師微笑著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王林深吸一口氣發問。 這一刻,他終於萬分確定,眼前之人來歷神秘,修為極大,是一位極其恐怖的存在。 相師喃喃道:「我說了,我也不是全明白,只是這些年透過迷霧,明悟了一些道理,明悟了這些之後,就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又不是全部想起。」 說罷,他看著王林淡淡道:「夢裡不知身是客,等知道了,夢就醒了,一切就都明白了,也證得了。」 王林眸光縮緊,雖然不明白相師所說這後面一切,但是內心的本能讓他感覺這是一個事關天地宇宙的夢。 夢。 他的夢絕不僅僅是結丹期修士常浩的一生。 「我要謝謝你。」相師對著王林說道。 王林看著相師,默默問道:「為何謝我?」 相師微笑,指著桌子上的那個圓,道:「因為這個圓,是你告訴我的。」 「我?」 王林頓時更加迷惑,隨之而來的是迷茫。 「我告訴你的?」 […]
Глава 716 : 血與丹
聽到相師的問話。 紅衣少女許靈兒微微抬起頭,細聲低語道:「關於我的修為,想請先生算一算,可有方法恢復?」 相師聞言微微有些意外,聯合到夢境中這少女的結局,相師以為她會算和那件事有關的事情,卻沒想到居然是要算修為能否恢復。 但轉眼相師就心態平靜下來,道:「可以。」 如果拋棄夢境中的故事,將少女當作一個普通修真者來看,她受了重傷,來詢問恢復的可能,也是挺正常的。 是相師先入為主了。 經過昨晚一夢之後的思考,相師的心態已經有了微微的轉變,不再去刻意的做些什麼。 他決定按照自己的推測,順勢而為。 少女交上了十兩金子。 相師啟卦。 十幾個呼吸之後。 得到了答覆的少女,呼吸微微起伏,有一些激動,拜謝相師:「多謝先生。」 但相師卻隱約察覺到,少女對這一卦的內容,並沒有那麼的看重,只是…… 算完這一卦之後,少女抬起頭來,明眸注視相師,低聲再問道:「多謝先生指點,敢問以後是否還能向先生請教?」 相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面色沒有改變,慢慢開口:「已經開例,只要你不對外宣揚,為我引來別的修真者,我便也當你是一個普通凡人一樣,每次啟卦十兩金子,與其他人一樣。」 得到這句答覆,少女反而似乎比剛才那個能夠讓她修為恢復的指點更加的情緒波動劇烈,雖然掩藏的好,還是被相師瞧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看著少女最後離開的背影。 相師在原地收拾卦攤,喃喃自語道:「雖然沒猜中開始,但看這樣子,結果還是我所料中的那樣,她只是來小心試探,後面才要……」 收拾了卦攤之後。 相師去了一趟王林的木雕鋪,特地感謝了一番上次的木雕出手之情。 王林沒做什麼表示,那本就是償還相師第一次卜算的謝禮,不用相師再來告謝。 倒是他對於那小道士背後之人始終沒有出面有些疑竇,但與相師說了幾句話,相師也不明所以,最後二人簡單交談了幾句。 看著相師離開的背影。 王林眸光閃爍,他始終對於相師有著關注,尤其是這幾日那紅衣少女來找相師問卦一事。 他也是知道那場夢境的。 紅衣少女與相師的交集,顯然是夢外的異變。 但這個故事,明顯是與他王林沒有多大關係的,經過上一次與相師的交談,他已經做了決定,不插手這與命運有關的旋渦之中。 但不妨礙王林默默地關注,要當一個看客,在這化凡的幾十年中,想要看看相師、常浩、紅衣少女幾人最後的結局,究竟是不是那個故事的結局。 生活又似乎恢復了平淡。 歲月匆匆,紅塵如梭。 又是五年過去。 五年期間,許靈兒隔個一兩年,就會前去相師的卦攤請教。 如今。 王林的鬢角已經霜白,成了一個中年人形象。 隔壁鐵匠鋪的大牛父母也已經成了蒼老的一對夫婦。 凡人的壽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在十幾年的歲月摧殘下,任他一代天驕或是絕世佳人,最後都免不了白骨骷髏,一黃土,更何況這些普通人呢? 當年那個時常趴在王林櫃檯前看著王林雕木雕的小孩,如今也成為了一個十**歲的大男孩。 大牛父母一年前給他說了一門婚事,今年就成親了。 這些年王林與大牛一家關係很好,大牛甚至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家人一樣了。 大牛成親那天,更是帶著妻子對王林磕了幾個頭。 這一日,看著已經唇邊續起鬍鬚,明明才十**歲,卻強作成熟,接過了父親的那桿鐵鎚,成為了鐵匠鋪頂樑柱的大牛,成為撐起這個家的主人翁。 王林心中又多了一些東西。 「薪火相傳,家庭更替,一代接著一代,這就是凡人的一生……」 老的了父母,長大的兒子…… 大牛一家只是這茫茫紅塵中無數凡人家庭的一個縮影。 王林這一日在店門口站了一天,陷入了感悟。 十幾年化凡,他終於抓住了一些東西。 「你小子還真的化凡了……」 夜晚,王林耳邊傳來熟悉的蒼老聲音。 「是你……」 王林看了過去。 是那個十幾年前專門坑騙修士的白髮老者。 也就是那位首先看出相師只有練氣三層修為的神秘老者。 老者嘿嘿笑了一聲,也沒等王林開口,便自己走進了王林的木雕鋪。 王林謹慎的看著這個老人。 […]
Глава 715 : 你算什麼東西?
相師回頭看見得這個紅衣少女,正是他夢中夢到的那位,曾經在常浩十六歲時候與常浩青梅竹馬的女孩,名叫許靈兒。 聽王林說夢中夢到的常浩出現在了這座城中,而且其身上正在發生的故事,正是夢中所見到的六十歲的時候。 那段故事裡,正是常浩將許靈兒從幻神宗救出,並安置在一座城中的事情。 此前,相師也不會想到,夢中故事裡的那座城,就會是他安身的這座城,如今不僅夢中發生的故事出現在了身邊,更加讓他心中不能平靜的是,夢中不曾出現的故事也出現了。 許靈兒怎會來找自己。 夢中並沒有這段情節。 自己也入夢了? 不。 相師一瞬間迷茫不已。 這是現實,不是夢。 是說,夢和現實還是有差別的嗎? 他自己夢到的,並非是全部的一切,所以才會有夢中不曾出現的事,發生在現實裡面。 許靈兒看見相師表情變幻,心中沉吟,而後微微低下頭,用清脆的嗓音低低說道:「聽聞先生所算無一不中,且只要交付的起十兩金子,便誰都可以算,不知可否為小女子指點一二?」 相師看著許靈兒,回了心神,突兀的道:「你是修真者。」 許靈兒面色平靜,並沒有被相師叫破修為的驚訝,而是慢慢的道:「小女子以前算是修真者,不過現在修為十去其九,便是連一個普通的練氣修士都不如。」 相師一直以來,都是要遠離修真者的,今日遇到的那小道士是避之不及的意外,沒有辦法。 但隨後又有這許靈兒找上門來,他心中猶疑,本欲直接拒絕為修真者卜算,但是唯獨這個女子,身份經歷關係到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場大夢,讓他一時間不能夠做決定。 相師的心底也有幾分對這種未知變化想要探尋的心思。 可是,又有對某些超出了夢中預知的意外及迷茫。 「你若想算,今天是一定不行的,只能等十日之後。」 相師留下了這麼一句話,算是回復了,又有先將許靈兒應付過去,回家好好思索的心理。 許靈兒在城中也住了幾個月,之前就清楚相師的規矩,並且今天還見到了相師對那小道士的懲戒,自然不敢有什麼強求的態度,便委身福了一禮,道:「那小女子十日後再來找先生。」 她今日只不過是想過來打個招呼,也知道今日算不了。 說完話后,許靈兒施禮告退。 相師目送著許靈兒的背影離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今日的許靈兒到來,堪稱相師這麼多年對命運卜算之事上出現的第一次意外。 那天他曾經對王林說,做了或者不做,命運都在那裡。 可今日,這夢中根本沒有預示過的意外事情出現,讓他多多少少有些震撼。 「究竟是我的夢出了異數,還是說,現實的改變,會……」 相師內心思忖,這一切恐怕要看自己接下來幾天的夢,是否會隨今天的異數改變,而有新的變化。 先前常浩出現在城中,昭告著夢與現實難分彼此,這像是一個開端,所以四十年來沒有變化的夢,居然在最後一幕,出現了相師自己的身影。 有這一次夢境的變化,讓相師產生一個猜測。 會否,現實里的改變,就如他對王林所說的那樣,做與不做,最終還是會朝著夢中那個結果而去。 這場大夢,早就是註定的命運,不管現實中有什麼異數,最終命運還是會在夢中調整,讓一切回歸命運。 所以今天許靈兒出現,的確是現實出現了差錯,可若按照相師的推測,或許再一次入夢,就會夢到這件事,被夢境重新包容這件事,做後天的修補。 這只是他的猜測。 還需要去夢中驗證。 相師回家了。 …… 而那倉惶狼狽逃走的小道士,卻是逃回了城外的小道觀。 到了山腳下,他將眼中的恨怒收斂起來,化為了滿臉的委屈,這番情緒轉變流暢至極,好似已經做了不知多少次。 他剛進道觀,就遇見同門的師兄弟。 那些弟子見到小道士的樣子,都是震驚失色:「小師弟,你怎麼了,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小道士心神受損,縱然不需要再多表演,都能被人看出來傷的不輕。 「小師弟,師父命幾位師兄弟下山找你,你這,到底是遇上什麼事了?」 小道士直接掠過了同門師兄弟,奔向周武泰的房子,還未到門口,就委屈的哭了起來:「師父,師父,我被山下的一個相師傷到了心神,還被毀了師父賜我的防身玉佩,為我報仇啊師父!」 大耳修士打開了房門,讓弟子們都進來,沉聲道:「能破掉你防身玉佩的人?你怎麼惹到他的?」 其他弟子也都跟了進來,聞言都心驚,看這樣子,打傷小師弟的人,恐怕不在師父修為之下。 這下好了,這小師弟平常就囂張跋扈,終於有人教訓教訓他了。 對面還是一個不弱於師父的人,恐怕師父再寵愛他,也不能毫無道理的就去為小師弟報仇了。 小道士跪在大耳修士之前,痛哭流涕,就像是一個在外面被人欺負了的孩子,在自己父母面前哭訴:「師父,那人欺人太甚……」 他將山下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最後,他咬牙大哭道:「不是弟子主動招惹他,是他偏偏說什麼弟子以後要被至親之人所殺,這分明是咒弟子……」 周武泰聽到這句,微不可見的眼神一動,面上看不出,心中卻是十足凝重。 再聽到小道士將最後一切都道來。 […]
Глава 714 : 小道士
「昨天陳國中的大戰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打聽清楚了?」 臨近京城外的一個小小道觀中,大耳修士盤坐在蒲團上,眸光一掃座下的許多弟子。 這些修真者修為最高只有築基階段。 聽到大耳修士問話,立刻就有弟子恭敬的回稟道:「師父,幾個師弟出去打聽的差不多了,師傅還記得幾個月前在京城之上爆發的那場大戰嗎?」 「就是兩個元嬰修士追殺一位結丹修士的那次?」大耳修士若有所思。 他最近一直在閉關,但那場大戰卻是將他驚醒了一次。 弟子回答道:「不錯,陳國的大戰,好像還是那個青年修士,不過,他身邊較上次多出了一位女子,聽陳國的道友說,似乎是元嬰期的。」 「而這場大戰的來龍去脈,似乎牽扯到了宗門聯盟,源自於朱雀星北地某國的兩個大宗,幻神宗和太蒼門,那青年和那女子就是太蒼門的,而追殺他們的是幻神宗的修士,以及與幻神宗有聯盟關係的四國聯盟……」 「陳國那場大戰,據說一位元嬰中期的大修士都出現了,可結果還是被那青年和女子走掉了,據說是往東邊諸國去了……」 大耳修士周武泰聽著弟子的稟報,默默點了點頭。 此事聽起來並不牽扯什麼大事,似乎只是幾個門派之間的恩怨,追殺幾個人,修真界司空見慣了。 他本就是無意的問一問,對於他而言,化神才是重中之重。 化凡才是這幾十年最重要的事情,不管修真界什麼大事,都得等他化神之後再準備去參與。 這大耳修士正是那日得了白髮老者雲雀子斗笠的元嬰巔峰存在,與王林一樣,也在化凡階段,並且極巧的是,他也在這京城附近。 「嗯?你們小師弟呢?」周武泰一掃座下的弟子,發現這麼久了,那最小的徒弟反而一直沒有來請安。 立即就有門下的弟子道:「小師弟昨日就下山了,說是也為師父去打聽消息,不過……」 周武泰淡淡一掃這弟子,道:「不過什麼,你小師弟為何現在還沒回來?」 那弟子低著頭,道:「三師弟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城中碰見小師弟,他,他根本沒有去打聽消息,而是在風月浮萍之地流連,三師弟呵斥了他幾句,要帶他回來,反而被他惱羞成怒刺傷了三師弟,這會兒應該還在那裡。」 周武泰臉色一沉。 其他弟子都心中暗動,那小師弟實在太過分了,這次終於惹得師父發火了。 然而,讓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周武泰沉聲冷哼:「身為師兄,竟連師弟都管束不了,反倒被你師弟給刺傷,丟不丟人,去將他勸回來,就說為師找他。」 「你們身為師兄,連師弟都照顧不好,反而還有臉在我這裡說他不是。」 聽到這番話,許多弟子頓時心中有怒不敢言。 但面上誰都不敢表現出來。 師父一直對小師弟偏愛有加,沒有想到竟然溺愛到了這個份上。 小師弟才十六七歲,就流連妓院,不僅不聽勸,還打傷師兄,就這樣,師父反而竟責怪他們這些弟子,怪沒有照顧好小師弟。 這種偏愛溺愛,好像小師弟是師父的親兒子一樣。 「還不快去!」周武泰沉聲一喝。 一群弟子憋屈的叩首,退了出去。 … 京城的某條街上。 一個身著道袍,唇紅齒白的青年小道士一臉調笑的看著面前的相師,而後伸出細長的指頭,點著相師的白布幡,問道:「十卦九不中?看來就是你了。」 相師看小道士打扮,已經感受到了對方身懷修為,有些蹙眉,但還是慢慢說道:「是。」 小道士哈哈大笑。 周圍已經聚了許多左右的許多鄰居。 一個殺豬匠的漢子大聲笑道:「小道長,怎麼,看你這樣子,也是要找先生算命?奇了怪,你們道士也會找人算命嗎?哈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周圍都哄然大笑。 然而,那青年小道士立即沉下了臉,臉色有些青,隨後冷哼一聲:「找死!」 他就這麼一哼,身上自動展現了可怕的氣浪,以身體為中心,好似狂風般轟了出去。 咔。 啪! 不同的響聲,連成了一片,都是圍的近的人慘叫,被掀飛了出去。 「啊,饒命!」剛才笑成一片的人,立即被嚇傻了,哭喊不已。 不遠處的許多人頓時驚駭難當,大聲道:「神仙,神仙殺人了。」 連續的驚嚇,被氣浪催倒,有些斷了骨頭的人怕到了極點,連滾帶爬呻吟著,畏避凶獸一般遠離小道士。 小道士看見周圍人狼狽恐懼的表情,淡淡一哼,隨後,他注視著面前的相師,眸光微微一眯,道:「我在這城中待了幾天了,早聽說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十卦九不中,第十卦必中,我今天特地就是來找你的,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這群凡人說的那麼誇張。」 不論是誰,都對未來懷著十足的好奇,就算是修真者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年紀不大,被他師父寵壞了的小道士,更是想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是怎樣。 相師掃了一眼周圍受了不少傷的人,瞥向小道士,道:「既然是算卦,你問,我幫你算便是,何苦傷這些人。」 小道士冷冷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凡人,敢打趣我,沒要他們命就已經是我仁慈了,今天我找你算卦,你要是算不好,他們也就是你的下場。」 在一個練氣四層的小修士面前,小道士冷傲之極。 … 周圍人都驚恐難料的看著那隻剩下兩人的卦攤。 人群中,有一個紅衣少女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那裡。 聽著周圍人的話語,她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