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師在昨夜的夢中,夢到了自己。 也就是說,他昨晚上的夢和以前四十年夢到的夢,有了變化出入。 是因為昨天晚上常浩這位「夢中之人」的出現,而引起了這些變化? 這一瞬間,王林心中閃過千百個可能,最後將目光聚焦在了相師的身上,此次前來,本是為了再次試探…… 相師的能力太過詭異了。 預知未來和命運。 他在昨晚之後,已經暗中猜測相師是否真的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猜測相師會不會對這夢中之人或事出現在他的現實里沒有意外,但是現在過來之後,卻聽到對方說到四十年如一日的夢起了變化。 這就讓王林分不清,究竟是那常浩從夢中走出來到了相師身邊,帶動了相師的夢境發生變化,還是相師早已經知道如今發生的一切。 如今看來,相師的表現,不說真假,至少表現出來的態度,是他對昨夜的常浩出現絲毫不知,所以在剛才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那你在夢中夢到你與常浩,都發生了什麼事?」王林開口問道。 相師的夢,開始變了。 這個變化,或許十足緊要,難道是常浩早已規定好的新的命運走向? 然而,相師卻是搖頭道:「只是很短暫地一幕,其實與之前所做的夢沒有多大區別,只是在常浩死在小巷子的時候,我的身形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在夢中,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的屍體,似乎……」 相師露出回憶之色,卻是緊皺眉頭,有些痛苦,想不起來似的。 王林追問道:「似乎什麼?」 相師以手扶額,略帶一絲痛苦的回憶道:「似乎在那最後一幕,我對著常浩的屍體說了一句話,但那句話,我卻是怎麼都記不起來了,之後我便醒了……」 他以手扶額,遮掩住了眼眸中的些許神態變化。 夢中自己對著常浩屍體所說的那句話,他的確記不得了。 但是相師卻自己清楚,那應該是之前自己身上一閃而逝的那股強大意志在夢中那時候說話了。 但這件事情,又怎麼可能對王林完全吐露。 王林聞言,微微閉上了眼睛,其實常浩的這件事情與他絲毫無關,之所以如此盤問,無非是因為對命運的某種恐懼和忌憚。 他在常浩的身上,看見了被人已經規定好了的,悲哀的命運。 而後王林反思自己,若常浩是這樣的人,那麼自己是否也會是被別人規劃好了一切結局的某個人物。 正因為懷有如此忌憚的心思,他縱然清楚相師的這個夢蹊蹺之極,這種玄異偉大的命運力量強大無比,根本不是他可以揣摩,仍舊想要來探究一二。 不為別的,只為有朝一日,真的有萬一發現自己命運的時候,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王林看著相師,連連發問: 「看起來你似乎對於常浩的到來一無所知,這無關緊要,我只是想問問,你對於常浩的人生如何看,現在已經清楚常浩並不是你,只是一個你夢到的陌生人的一生,只不過……你的這個夢,註定了他的一生。」 「你所夢到的夢,不再只是一個夢,而是完完整整的預知了一個人的一生所有,為他規定好了結局。」 「你怎麼看常浩?你又怎麼看你這個夢?」 相師聽著王林的問題,陷入沉默,沒有回答。 王林卻沒有罷休,繼續問道:「或者,他的人生會變得如此註定,是否有你的原因在裡面。」 「是你操縱了他的命運。」他無聲驚雷般的一句話。 相師避而不答,反而問道:「你認為世上會有這樣的力量嗎,一個人能夠掌控別人的命運?若如你所說,那麼我掌握的並不只是常浩的命運,而是常浩一生中所遇到的所有人的命運,譬如太蒼門被屠滅的千餘修真者,譬如常浩的家族,許靈兒的家族,若真的是我這場夢決定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那我掌握的是數萬人甚至更多人的命運。」 王林深深呼吸,注視著相師,慢慢的道:「我不相信。」 相師看向王林。 王林語句定定的道:「我自修行之初便要的是,沒有人能夠掌握我的命運,若真的天道輪迴,命運造化已經註定,要奪走我身邊的人,那我王林必然要逆天而上,逆了這天地宇宙之理。」 「所以,我不相信你是掌握了所有人命運的那隻手,根據現在的情況,我更願意去相信,你是看到了常浩的未來一角,做出了顯兆。」 相師搖頭笑了笑:「你剛才問我對於常浩的人生怎麼看,我剛才思索了很久,現在可以回答你,那就是什麼都不做,順應天命,任其發展。」 王林陡然眯起了眼睛,道:「若我準備插手改變常浩的命運又如何?」 相師眸中升起一絲意外之色,問道:「你要插手?」 說完,他便笑了笑:「我又攔不住你,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王林皺眉看著相師,道:「你認為我無法改變他必死的命運?」 相師負手看向天空,語氣蕭索的道:「修行上,我距離你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論對於命運的理解,應該是要比你多一些的……」 王林自然不否認,相師以卜算之術,第十卦必中的本事闖蕩江湖幾十年,不知道見證了多少命運使然的事情。 相師回頭看著王林,笑道:「所謂命運,便是一個註定二字,已經註定的結果,無論你做什麼,那個結果都不會變。」 「就像我當初為大牛父親算卦,結果是那日有雨,小道山崩,這是命運必然發生的結果,不管大牛父親的選擇是什麼,這個結果,都不會改變,他的選擇只是決定了他自己的生死,而無法決定那日有雨,小道山崩的事實。」 「你當然可以出手試試改變常浩的命運,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命運不會因為任何外力的決定有所改變,因為……」 「你做了,是命運。」 「你不做,仍是命運。」 「做與不做都是命運,自然談不上去改變命運,所以,常浩的人生,你插手了也無意義。」 王林卻閉上了眼睛,道:「聽起來,眾生頭頂上的命運的確難能抗拒,進也是它,退也是它,它似乎什麼都能掌握,但它能掌握我這一路而上,註定逆它的決心嗎?」 這好似在論道。 聞言。 相師猛然怔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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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712 : 夢到了自己
是夜。 京城的某個小院子里。 月明星稀。 大街上的寒氣在子夜更濃厚些。 常浩和慕容煙宛若兩縷清風,吹進了這院子當中。 「幻神宗屬於朱雀星極北的宗門,但勢力龐大,我們斬殺了他們兩位元嬰修士,這筆仇比以往都大了,就算此地巨力幻神宗甚遠,相隔百十個國家,他們也一定不會罷休,而你卻偏偏在大戰中心的這座凡間京城藏匿下來,果然是膽大心細。」那容貌清麗的女子緩緩說道。 常浩冷冷回答:「滅門屠家之仇,這才只是兩個元嬰修士,遲早有一日,我要讓幻神宗上下,無一生機之物,便是一隻雞,一條狗,也不會存在。」 「現在這座城,屬於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慕容煙看著這個師弟,儘管她修為已經步入了元嬰境界,但是一點也沒有把握能夠敵得過這個太蒼門古今第一天才,尤其是對方還用求道珠收服了一頭幻神宗元嬰巔峰靈獸的情況下,所以說話之間,也沒有什麼高低之分,並且似乎還有份別樣的情愫。 「我們準備在這裡待多久?」她問道。 常浩默默地道:「不是我們準備在這裡待多久,此地不是我們久留之地,我們身負大仇,豈可一直隱藏此地,這是我為一個人找的暫時安頓之地,她受了重傷,需要找個地方修養,只待她傷勢好轉些,我們便可離開了。」 說話間。 常浩在手腕上一柄墨玉色的玉環上一抹,墨光氤氳,吐出了一位身著紅衣的靚麗少女,只不過腹部有一個嚴重的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眼睛閉著,似乎昏睡了過去。 慕容煙看著常浩輕輕的抱著這少女,放在了床上,語氣似乎沒有波瀾的道:「她,就是你當年為了修仙,所拋棄的那位故人?」 事情的始末,常浩已經在玉簡傳音中和她說了一個大概。 常浩沒有轉頭,只是眸光複雜的看著床上的重傷少女,帶有幾分愧意自語:「我對不起她。」 慕容煙淡淡不說話。 常浩帶有冰冷的口吻自語道:「我對不起她的不是當年拋棄了她一心修仙,而是,因為我,導致我家滿門都被幻神宗所滅,連她家都被連累,若非那幻神宗前來之人中有一位擅長丹鼎的修士,發現了靈兒的體質奇妙,起了以人養丹之心,獨獨將她不殺,留在了世上。」 「我幾個月前再次見到的她的時候……」 常浩看著這沉睡少女的面龐。 少女即使昏睡了,仍舊眉頭緊蹙,十分痛苦的樣子。 常浩更是心裡百般難受,嘆息道:「她一家人都被我所連累,再相逢之時,又主動為我擋了那金丹長老一擊,不管如何,我這一生都欠她的還不清了。」 慕容煙淡淡的道:「所以,你打算賠給她一個新的人生嗎?」 常浩回以淡淡語氣:「我有那個資格嗎?家仇、師仇、身上背負著幾千條性命的我,早已經沒了擁有幸福的資格。」 聞言,慕容煙彷彿被雷擊了一下,清麗臉龐變得煞白,眸中也有了幾分黯然神色。 常浩仍背對著她,看著床上的少女,緩緩道:「她身上的傷極為嚴重,就算傷好了,也恐怕難以再去修行,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為她家和我家以及師門報仇,這才是我唯一能夠賠償她的。」 他說著,為床上的少女輸入靈力,並喂服下一粒丹藥。 幾個呼吸后,床上的少女顫顫巍巍的動了下眼睫毛,而後,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便看見了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少女喜極而泣,望著床前的常浩,痴痴的道:「真的是你……」 幾十年的思念和這些年所受過的委屈,一下子如潮水湧現,讓她忍不住大哭著就要抱住這個人。 可。 她就在要抱住常浩的一瞬,面色更加透明了。 因為她看見了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女子。 許靈兒動作僵住了,生生的止住了動作,手指停在了常浩面前的幾寸處,然後默默地收了回去,低下了頭。 「對不起。」 她嗓音低若蚊蠅的道,帶著幾分羞澀,又有幾分自卑。 常浩搖了搖頭,道:「這城裡目前來說,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等幻神宗的追查風頭過去了,我再為你尋找一個新的地方安頓。」 「安頓……」聽聞這兩個字,少女心中猛然好似被刀扎了一下,僵住了片刻,隨後面上擠出一個懂事的笑容,道:「都聽你的。」 常浩卻不知道,他自以為安全的潛回了這座城中,卻不想他們的行蹤一直都落在一個青年人的眼中。 這個人就是王林。 遙遠傳說中的極境神識,雖然不能化神,但卻是化神之下的任何修士都不能比擬的強大精神力,暗中關注三個元嬰境以下的修士,一點痕迹都沒有露出。 這一夜王林沒有睡覺。 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城北的那座小院。 那一男兩女。 看的不是三個人,而是三個人背後互相糾纏的被註定的命運。 而這個命運,是相師告訴他的。 足足一夜。 第二天,大牛和父親專門提著兩壺酒上了門來。 前些夜裡就聽到大牛家吵鬧內容的王林,自然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 如果是以往,王林或許還會順著大牛父親說下去,等他開口。 今日,他卻有要事。 隨後,又在大牛得嘴巴下,三言兩語,就借給了大牛家二十幾兩金子。 「王兄弟,今天要出去?」 送走大牛家父子的時候,王林也在關門,引來大牛父親尷尬又好奇的問候。 […]
Глава 711 : 常浩的人生
天空之上,雷電遊走,宛若一頭頭丈許粗的紫龍在咆哮。 一個衣袍有些破爛,髮髻散亂的青年,手中揮出萬千紅絲,縷縷如血,映照紅了一片天空,殺向對面二人。 對面是兩位氣勢恐怖的強者,渾身寶光璀璨,與青年生死相鬥。 一人身前環繞著一把小劍,滴溜溜朝前轉去,爆灑出璀璨光芒,宛若星河點點,碰上那紅絲之後,宛若快刀斬亂麻一般,就將之一切而斷。 另一人面前一面紫皮鼓,遊走龍蛇,發出嗡鳴,一聲可怕聲響,同樣震碎了許多紅絲。 也震動了京城,驚醒了京城內的數十萬人。 二人合力,讓那青年身形受制,隨後,另一人的可怕飛劍劃出了百丈長的一道劍氣,將空間都撕裂的發顫,起了波紋。 刺啦一聲。 青年的護體光罩被破,腰間的一枚玉佩發出了脆裂響聲,腹部出現了一道尺許長的口子,鮮血泊泊流出。 兩人見狀,冷酷大喝:「常浩,這次你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然而,那名為常浩的青年卻是面色變化,冷哼一聲,借著血光,施展了遁法,朝遠方遁去。 「哪裡跑!」 「我們幻神宗兩大元嬰出手,你能跑到那裡去!」 二人森寒出聲,施展並不遜色常浩血遁的的法術,急急追上。 這三人邊打邊走,從京城上方掠過。 此等恐怖的場景,自然讓城中許多隱藏的修真者目光異變。 竟然有兩大元嬰高手圍攻一位結丹境的修真者。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結丹境修真者,似乎在這兩大元嬰高手的圍攻下,已經堅持了許久。 那青年的修為與法術玄妙,讓許多暗處的修真者都驚恐不已。 而王林站在木雕鋪子里的神色,已經是陰晴不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怎麼可能?」 「他的夢真的成了現實……」 這種事,竟然真的存在。 就在相師說過了那個夢之後。 那個夢中的人與他所經歷的事情,時隔兩年之後,居然發生在了王林的頭頂天空上。 夢,居然是真的! 這交戰中的三位修真者,那名常浩,真的就是相師夢中夢到的那個人。 如相師所言。 他夢到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人。 起初王林精神力感應到這交戰中被人喊出名字的常浩,還以為是同名之人,內心也不願相信這種事情,真的會存在。 但是當另外兩個圍攻常浩的修真者報出了「幻神宗」這三個字后。 王林便是再不信,也知道這真的是相師夢到的那個夢。 因為,相師所說的故事裡,滅掉常浩所在門派的那個大宗,正是名為…… 幻神宗! 「他,夢到了未來……」 王林此刻心情根本不能平靜。 因為現在發生的事情,才只是相師那個夢中的一半人生。 換言之,常浩的人生在現實里,才走了相師所夢到的一半。 現在的他正在遭遇著的,正是相師告訴王林那個故事裡的一次事件。 常浩宗門被滅,起因是那幻神宗想要得到常浩之宗門「太蒼門」中的一顆求道珠。 而太蒼門被滅的時候,太蒼門主將求道珠交到了當代年輕人中最出色的常浩身上,並開啟了門內古老的傳送陣,送走了常浩與門派中的另一名弟子。 太蒼門滿門被滅之後,幻神宗卻未能獲得求道珠,還得知太蒼門有兩位漏網之魚,自然清楚那求道珠定然是在逃走的兩個年輕弟子身上。 修真門派很容易就能查到關於常浩和那名女弟子的來歷。 女弟子拜入太蒼門之前就已經是父母雙亡。 反倒是常浩,雖然步入了修真一途,卻還有凡俗間的父母親人。 幻神宗自然不可能放過以常浩親近血脈搜索常浩的方法,不僅屠滅了常浩一家,連與常浩有關係的人們都沒放過。 宗門被滅,家族被屠…… 這樣的經歷,當時聽著王林心中波動巨大,極似他的經歷。 但與他的不同是,常浩還有一個師姐相伴,就此在幻神宗的追殺下,輾轉修真界,亡命天涯,修為不斷提升。 這一次的事件就發生在相師夢境里的常浩人生中至關重要的時候。 他被滅門后的四十年。 偶然一次,常浩與太蒼門一名結丹境長老狹路相逢的時候,居然遇到了一位當年的故人…… …… 回憶著兩年前相師說的那夢中的經歷。 「這哪裡是夢,分明就是他預知了到了一個人的未來……」 […]
Глава 71 : 常浩
,諸天旅人 相師走出了王林的木雕鋪子。 夜已經深了。 他獨自一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冷清街道上,身形搖晃,手裡拿著的是那桿算命的幡布。 此時此刻的他,心中閃爍若有若無的迷茫念頭。 「告訴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相師在心裡自問,似乎在問那日里曾經一閃而逝的另一股強大意志。 今日里的這段故事,一直是相師心中的最大秘密。 他的能力來源。 這四十年來的一夢,他此生是誰也沒有說過,當那六歲那年第一次夢醒之後,他便已經不再是六歲小童一樣的心靈了,在夢中經歷了那樣逼真的一生,他心理年齡幾乎已經和一個七八十歲的人沒有區別了。 今日之所以將這個夢告訴了王林,並不單單隻是因為王林表露出的強大修為,讓他心生忌憚畏懼。 更深層次的原因。 是來自於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指引。 要他將這個夢告訴王林。 不是其他人,就是王林。 雖然相師不明白為什麼,只是隱隱覺得,告訴了這個人之後,這個夢將會有某種不一樣的效果。 但至於具體會有什麼樣的效果,他半點不知。 他只知道,這個人,必須是王林。 相師在大街上被冷風一吹,酒了醒了不少,便晃晃悠悠的去回自己的住處了。 …… 木雕鋪子里。 王林陷入沉思,偶爾目光瞥向窗外,神識還牢牢觀察著已經走到了另外一條大街上,走入了房屋內的相師。 「他的夢,是否只是夢?」 聽到那奇詭逼真的人生經歷。 再加上相師這一身奇異的命運卜算能力來源。 不管是任何一個修真者,都不會認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他所說的那個修真門派……」 王林有心想去查辯相師口中所言的夢中自己所在的門派,是不是真的存在。 可是據相師說,他曾經也有這個想法,但卻礙於夢中的那個自己所在的國家和修真門派,他從未聽說過,自然是無從查起。 似乎也挺合理。 這相師一身修為不過練氣三層,除了能稍微施展一些火球術類的小法術之外,在這顆廣闊無垠的修真星上,以他的修為,窮極一生,恐怕也走不完幾十個國家。 而朱雀星上的大大小小國家,又分為修真國和普通國,總共加起來成千上萬之數,若讓他一個練氣三層的小修士去查探,恐怕幾輩子都不見得能夠找到線索。 王林雖然被相師的夢勾起了幾分興趣,感覺到了這場夢似乎不簡單,以及對於那命運卜算之力的眼熱,但這時候的他,正處在修行之上的關鍵。 已經決定在此化凡,這一步已經踏了出去,若半途而廢,不管對於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心境,還有以後的修行,都有著重要的影響。 現在若被這件事勾動心思,忍不住去查證,無疑是撇下最重要的自身修行。 「等化神之後,有機會定去查證一番,或許能得些不同際遇!」 王林定定自語。 … 十天又過去了。 相師又來了王林的木雕鋪子,來專門為王林算了第二卦。 算完這第二卦之後。 王林沉默了半晌無言。 最後,將店裡自己雕刻出來的一隻品質最好的木雕送給了相師。 「以後我可能就要在這條街上定居了,還需要你多多照顧。」相師微微點頭致意,收下了木雕。 「放心,以後我便不會打擾你了,在這條街上,我們都是一樣的凡人,希望你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王林隨後說了幾句。 二人點頭告辭。 匆匆間。 春去秋來。 街尾的一棵大柳樹,柳絮飄揚了兩個輪迴。 寒來暑往。 護城河裡的水,也結冰了兩次。 已經是兩年過去。 …… 呼。 王林打開了窗戶,窗戶外寒冷的空氣吹了進來,還夾雜著一星半點的雪花。 […]
Глава 709 : 誰入了我的夢?我又入了誰的夢?
「你竟也是一位修真者!!」相師震撼的表情躍然臉上,全然不似作假。 而王林卻是若有所思的審視著面前之人。 片刻之後,他眼中露出些許的探索,道:「你是如何踏入修行之道的,照理來說,你有如此奇異的能力,對於修行而言應該很有幫助,怎麼也不至於只有練氣三層的修為。」 相師聞言,隱隱露出一些難言之隱。 王林見狀,似乎將這相師的心理揣摩透徹。 無非是陡然被叫破了身份,而又見到自己之後的局促不安,甚至有些擔心。 王林片刻後有舒緩了語氣,道:「王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卻不會無緣無故對人下手,何況你是王某這麼些年為數不多讓我說出謝謝二字的人。」 「關於你的秘密,若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問。」 他此番進入凡人國家,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體驗凡人的一生,順利化神。 雖然這相師身上的能力讓他十足震撼,但是他並非一定要探究一切,這種關乎於命運的神秘能力,讓王林也是敬而遠之。 那相師有幾句話說的不錯,命運終究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這四百多年的修行,王林早就懂得了順為凡,逆為仙的道理,修士的一生,就是在不斷抗爭命運的一途。 逆天而上,打破所有一切,成就自我,才是這條真道上的唯一準則。 相師聞言,眸光中的謹慎神色並沒有少,不過,當他將目光多放在店內的許多木雕之上后,嘴角翻起苦笑,似乎認為自己一個練氣三層的修士,在能雕刻出如此木雕的修真者面前,無法守護自己的秘密。 有時候識時務者,才能活的更久。 王林從相師的神色變化中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他心中一動。 果然。 只見面前的相師深深呼吸一口,對著王林慢慢說道:「在你這樣一位強大的修真者面前,我似乎也保不住身上秘密,說與不說,下場也是一樣,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說一說我的故事吧。」 王林面色不動,並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對方要講,自己也不介意多了解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座位,道:「請坐。」 相師坐在了座位上,拿出了一壺酒,對著王林道:「喝酒嗎?」 王林沉吟片刻:「這是大牛家的果酒?」 相師笑了笑道:「不得不說,這曾兄弟家的酒別有一番風味。」 王林點了點頭,袖中吹出一縷清風,將門關上了,隨後招來了一對雕刻出的木杯子,示意也喝一些。 滿上兩杯酒。 相師淺嘗半杯,而後緩緩道來:「我俗家姓周,名卜,本是這吳國大樂郡清苑縣的一家普通百姓,你問我如何走上修行之路,還有我這卜卦的能力,說起來,都與伴隨我此生至今的一件事有關。」 王林靜靜聽著,也喝了杯酒。 果子酒下肚,獨有的青澀口味,後勁微辣,讓他微微點頭,而後等著相師說出那件事。 「這一切,都與我這半生一直會做的一個夢有關。」相師說道。 「夢?」王林念著這個字。 相師苦笑道:「不錯,一個夢,這個夢我已經連續做了四十年了,每次都是同樣的內容。」 王林沒有打斷相師,等他慢慢道來。 相師一邊飲酒,眸中露出追憶之色,道:「我第一次做夢,是六歲的時候,在夢中,我過完了……別樣的一生!」 王林聽著,心中默默思索。 夢裡過完一生。 聽起來倒似乎十分類似修真界黃粱一夢的某則傳說。 而相師繼續道來: 「那是一場十分完整的經歷,讓我當時清醒之後,有種紅塵變幻,白雲蒼狗的落差感,我不敢相信究竟我是在做夢,還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去過完了他的一生。」 聽到這裡,王林眸光一凝,卻仍舊沒有說話,細聽著相師繼續說。 「夢中的我,出生在與我完全相反的貴人之家,生下來便含著金湯匙,可能是因為做夢的關係,夢裡的我,事事順遂,二十歲之前,幾乎沒遇到什麼挫折。」 「夢裡的我竟還有一個與我完全不同的名字,叫做常浩,半歲便能言,三歲便能背誦經史子集,被城中百姓傳頌,稱之為神童……」說到這裡,相師苦澀的笑了笑,彷彿夢中那神氣的自己與現實里這落魄的自己,有巨大的反差。 「夢中的我自小表現出了神童天賦,家中人自然欣喜不已,不惜代價的培養我,而我也似乎沒有愧對神童的名氣,不管什麼書,落在手裡,總是過目不忘,並且能舉一反三,而更讓我對夢裡的自己羨慕不已的是,他似乎什麼都能心想事成。」 「六歲那年,夢中的我家室中落,於是他便希望家裡能平安渡過這場劫難,也就在他許願不久后,家中父親便在家業上如有神助,短短三年就將家族打理成了城中第一大族。」 「到了九歲那年,他見大街上有習武賣藝的人,被吸引了耳目,便想要去練武,雖然被家裡人呵斥,但卻偶然一次在祖屋玩耍的時候,意外打翻了一枚木牌,露出了一門頂級的武功心法。」 聽著這些,王林眉宇沒有變化,這似乎並沒有多麼神奇,只能算有些巧合,再加上運氣不錯。 然而,看相師的神情,他夢中的經歷似乎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相師也彷彿清楚王林在想什麼,繼續說道:「接著到了十歲,他偷偷練武有所小成,便想著能有一把自己的劍,家裡人自然不答應,然而,不多久,他就在一條小河邊遊玩的時候,意外撿到了一柄削鐵如泥的神兵。」 削鐵如泥,這種堅硬程度,應該是修真者的器物了。 王林默默想著。 忽然,他一個恍神,他竟然被這相師的夢帶了進去,認為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相師還在繼續說。 「十一歲那年,他練劍也有小成,便想要偷偷溜出去行俠仗義,一次想偷著出去,卻被家裡人發現,看管的更加嚴重,結果沒過幾天,竟有一位飛賊行竊到了家中,被巡夜家丁發現后,奪路而逃,卻誤打誤撞闖進了他的屋子,想要挾持他,但被他正好抓住,一劍穿了喉嚨,令家人大驚失色,再不去制止他練武。」 王林沉默。 這的確是太過順遂了,難怪相師說夢裡的他,幾乎算是心想事成。 […]
Глава 708 : 你竟也是1個修真者
曾家母子打開門之後,心中的萬千希望全部落空。 門口出現的人,根本不是她們的丈夫和父親。 而是那個說出了卦象,提醒了他們,卻被他們一家沒當回事的相師。 相師看見面前這對母子通紅的眼睛以及憔悴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沉默,隨即問道:「你家丈夫,昨天出去還沒回來?」 這等於是白問了。 因為事實已經表現在眼前。 大牛母親當即大哭了出來,立刻跪在了相師面前:「先生,您神通廣大,救救孩子他爹。」 「先生,孩他爹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她大聲的哭著,惹得這條街上的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相師為難的道:「這,我早就已經提醒過你們,要你丈夫盡量昨天不要出去,若真的要出門,走官道便是了,自然什麼事都沒有,但我也做不了更多,我只會預測未來吉凶,這逆天改命之事,我也是做不到的啊。」 聞言,大牛母親哭的更加厲害。 一會兒的時間,周圍的鄰里也都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算命的算好了昨天大牛父親不宜出行,大牛父親卻還是出去了。 他們有心安慰大牛一家,可是這事情似乎也怪不到任何人的頭上,那相師已經是免費卜卦,提醒了大牛一家,做到了仁至義盡,大牛父親沒聽人家的好言相勸,這果真出事了,又怪的誰來。 王林這一次站在門口,緊緊地注視著相師。 一如當初在酒樓中所見,這相師在他眼中分明就是一位練氣三層的修士。 他若看錯還罷了,可那蹊蹺古怪的邋遢老者也看的是一樣結果,便就有些接近事實的意思了。 而看這相師表現,也與一個小修士差不了多遠。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林忽然心中一動,轉頭看向了街角。 鐵匠鋪面前的大牛母親,仍哭著祈求相師:「先生,您能不能再算一卦,求您告訴我,孩子他爹究竟是不是出事了。」 她想要一個結果。 昨天一直都在下暴雨,今天天晴之後,她就要找人去礦山打聽了,要去接受那可能是噩耗的結果。 相師猶疑道:「我這卦,每天只能算一卦,且前九天的卦都是不準的,只有第十天,第十卦才能算準,所以我現在也無法給你算……」 他這麼說,周圍的鄰居都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先生,您慈悲為懷,就幫曾家大嫂想想辦法。」 「他們一家都靠曾兄弟了,若是曾兄弟出點事情,這娘倆可就沒依靠了。」 「是啊,您神仙中人,多幫幫忙……」 相師聞言,臉色卻難看起來,道:「不是我不幫,是我無能為力,我這點本事,在你們眼中或許神奇,但離那真正的高人比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你們這些人有說話的功夫,還不如幫這一家去報官,多找些人打聽消息更實在一些……」 一旁圍著的人聞言唏噓,似乎明白了這相師的確無能為力。 也就在大傢伙準備各自去幫忙聯繫人的時候。 噠……噠噠。 馬蹄聲從街尾傳了過來。 忽的有人大叫一聲,帶著些喜悅:「這不是曾家兄弟嗎,明明好好的啊。」 一聽這話,曾家母子當即衝出了人圈,看向了馬車聲音傳來的方向。 待看見了馬車前頭趕車的那個人,母子倆當即嚎啕大哭起來,眼睛淚水止不住的流。 回來了。 大牛父親竟然回來了。 大牛父親駕著馬車老遠就看見自家鐵匠鋪面前圍了許多人,這下又看見母子倆哭著沖了過來,他嚇了一大跳,立刻勒停馬車,掉了下來。 「咋啦,咋啦,出啥事了……」 他聲音也透著幾分著急,還以為自己出去一晚,家裡發生啥大事了。 然而,快步跑到妻兒面前,這兩人早就泣不成聲。 旁邊的人也都圍了上去,看見大牛父親活著回來之餘,七嘴八舌地都說了起來。 「曾家兄弟,你沒事啊……」 「你可讓你家人擔心壞了,我們也都跟著嚇得不輕……」 …… 大牛父親從鄰居七嘴八舌的話語中,終於了解到了原委。 他苦笑一聲,趕緊攙扶起了妻兒,道:「我這次真的是僥倖撿回了一條命,真真要多虧那位先生。」 正說著,他透過面前圍著的人群,看見了自己鐵匠鋪前的相師,連忙大喜過望,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先生,救命之恩啊,無以為報,真的是多虧您提醒啊。」 相師面色倒是平靜,道:「你沒事,那就好,倒是你此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只是相師好奇,這些鄰居都好奇起來,曾家母子也都止住了哭泣,走到了大牛父親身邊,看著這個漢子,也想知道這一晚都發生了什麼事。 王林也站在店門口,靜靜的注視著。 大牛父親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道:「我昨天租了輛馬車就出門了,本想著還和以往走小道,能趕著天黑之前回來和媳婦兒子吃上晚飯,結果走到岔路口,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先生的那一卦,我這人平時也不咋信那些玄乎的,但這種時候,也心裡莫名泛起怵來,然後就沒敢走小路……」 「結果剛走上官道一個時辰,暴雨就傾盆下起來了,我心中更虛了,知道先生那一卦準的要命。」 「昨天下了暴雨,路也不好走,趕在下午的時候,終於到了礦山,但是這麼大的雨,昨天晚上肯定是回不來了,就和礦區的兄弟商量了下,在那對付了一宿,今天早上趕早駕車回來。」 說到這裡,大牛父親露出幾分害怕:「結果我回來的路上,聽人說昨天的小包山發生了塌陷,有幾隊走小道的商戶,被困在了那裡一宿,據說……」 […]
Глава 707 : 他真的Глава 卦必中?
相師給大牛父親算了一卦之後,就離開了,留下了訂金和幡布條在鐵匠鋪。 很快,時間就到了第三天。 這天,大牛父親很早就起來了,將店鋪門打開,卻只開了一扇,因為他今天不能營業,所以沒有全開。 今天是他要去城南小涼山進礦石的日子。 如果他這鋪子是個大的鐵匠作坊的話,那麼礦山說不準會派專人每隔一段時間給他送,可是他這就是三兩個人的小作坊,自然就輪不到那樣的待遇,需要自己去礦山採辦鐵石。 大牛父親走出店鋪,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街道的青石板上,讓他眯了眯眼睛,隨即呵呵笑道:「果然是免費的卦,算不得數,今天大太陽。」 笑了一陣,大牛父親走進屋裡喊了一聲:「孩他娘,我這就出門了,今天天氣好,晚上宵禁前,應當能趕回來。」 大牛母親聞聲從小門裡出來,取出一個褡褳掛在丈夫身上,看了看照進屋子的陽光,也是高興了幾分:「那晚飯,我和孩子就等一等你。」 「放心,今天天氣好,我早早就能回來。」 這鐵匠鋪的漢子隨口說了一句,便朝著東街走了去。 他還要去租輛馬車,才能將鐵石運送回來。 在漢子身影消失在了結尾的時候。 木雕鋪的門也打開了。 王林看著大牛父親離開的背影,而後,再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氣。 萬里無雲,風和日麗。 他若有所思。 「王兄弟,今天天氣真好啊。「大牛母親看見對面開門的王林,身為對過鄰居,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 王林聞言對著溫和的點頭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將四扇門都打開,讓溫煦的陽光充足的照射進來。 容貌平凡的青年坐在店裡,又開始雕起了木雕。 剛開始化凡,王林還並沒有感覺到絲毫可以讓他化神的契機,而對於凡人的生活領悟,也極少,唯獨木雕可以讓他靜心,將這四百餘年的殺戮生涯之積累煞氣,慢慢的融化沉澱開來。 唯有他將這渾身煞氣都化消掉,才能融入凡人的生活。 他初步估計,大約半年之後,渾身的煞氣,便可被他熔煉化無了。 一早晨的時間,王林完成了又一件木雕,這是一頭類似烏龜的凶獸,在修魔海的妖獸排行榜上能排第三,名曰鐘鼓,力大無窮。 到了中午的時間,王林聽到對面鐵匠鋪里大牛的抱怨聲,什麼今天不開張了,還要幹活…… 結果很快就被曾母訓斥了一番。 也就在這平凡人家的日常吵鬧讓王林感受到淡淡的會心一笑之時。 忽地。 他眸光一閃,注視向了門口台階。 光線有些變暗了。 王林猛地心中一動,朝著天空看去。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陰沉沉的。 早晨還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到了中午,竟然多出了層層的暗沉烏雲,讓太陽都時不時的被遮蓋住了。 王林眯著眼睛,將木雕放下,徑直走出了店鋪外。 真的有雨? 「不會下雨吧。」對面鐵匠鋪的母子,也同時看到了天氣的變化。 曾母吃驚的道:「早上還是大太陽,這會兒就……」 大牛猛地睜大了眼睛,還沒想到更多,只是大聲叫奇道:「娘,前天那個算卦的說了今天有雨的,還說讓我爹出門的話,不要走小道,早晨還是大太陽,現在好像真的要下雨了,那個算卦的算的真准啊!」 曾母聞言立即好似被鞭子抽了一下,渾身一個激靈,面色都變白了一些,隨即趕緊大聲呵斥:「胡說什麼,老天爺的事情,誰能說得准,而且,這也不見得就能下雨……」 正說著。 咔嚓!! 一抹白亮,照亮了一瞬的京城天空。 隨後。 轟隆! 悶雷滾滾響起。 大牛當即被嚇了一跳,震得揚起小臉看向天空。 一道蜿蜒雷電,劃破了天空。 看見這一幕,曾母更是面色蒼白如紙了。 她走上街,一星半點的雨水,竟真的伴隨壓城而來的黑雲滴落了下來。 沒有十幾個呼吸。 嘩啦啦。 小雨成了大雨瓢潑,整座京城都被籠罩在了水霧之中。 許多大街上都傳來了急促罵咧的聲音,是有許多人沒能防備,被淋成了落湯雞。 大牛再遲鈍也想到了什麼,他大聲的叫道: 「娘。」 […]
Глава 705 : 我也有1個夢
從來以遊戲人間為樂的老者。 雲雀子,當代朱雀子的師弟。 這顆修真星上兩個問鼎修士之一。 他的身份太多了,除了當代朱雀子師弟的身份外,還是這顆修真星遙遠前真正的主人,仙遺族的後人,之所以在這紅塵人間遊戲玩樂,就是在找可以幫助他們仙遺族重新從修真聯盟旗下奪回這顆母星的機會。 王林還有周武泰,都是他所看重的對象,是有希望在以後可以幫助他算計這顆星球之主朱雀子的人選。 雲雀子已經活了幾千歲了,這些年也不知道以這種遊戲玩樂的手法,玩弄坑騙了多少修士,其中不乏結丹、元嬰,甚至化神境界的大修士。 而就在這一刻。 他竟然被一個眼中只有練氣三層的小修士,一口叫破了自身的問鼎境界修為。 這種巨大的荒誕感,隨即瀰漫而來的恐懼,讓雲雀子整個人都冰冷。 他驚駭的看著面前的中年相師:「你,你,這位前輩,你……」 他終於體會到了曾被自己一口叫破修為,別人產生的那種震撼了。 能眼看破自己的問鼎修為,那至少是更往上的陰虛、陽實境界,甚至更上的第二步修士…… 那中年相師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雲雀子,而後,將眸光中的氣質收斂下來。 隨後,他淡淡的道:「不必如此,還要謝謝你,讓我覺醒了幾分記憶。」 這一句話出來,當即就讓雲雀子明悟了許多,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更深的忌憚和畏懼。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某位修真界的至強者不知是何原因化為了一個練氣三層小修士,現在覺醒出了之前的記憶。 心機老辣的雲雀子也有一瞬猜測,這是不是一個機遇,眼前這名至強大神通者陷入了某種危險的境地,雖然被他喚醒,卻是外強中乾,是否能抓住機會…… 然而,他那絲想法只是露出了一個苗頭,就被他果決的掐算了。 就好像他看化神、元嬰如螻蟻般,對這些修士在面前做出的任何異思都洞若觀火,換個角度,他站在另外的至強者面前,也是一樣…… 這麼想著,忽地他背後浸濕了冷汗,只見那相師淡淡的注視著他。 彷彿他剛才的心理活動,完全被這相師看的清清楚楚。 雲雀子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畏懼過。 相師卻是淡笑著開口:「給你一個機會,忘了今天的一切。」 說末,他又淡淡補充道:「但也不要對此地視若雷池不敢過來,你此前該做什麼,都繼續做便是,唯一對你的要求就是,在這城中再見到我,你需要不記得今天的一切。」 雲雀子髒亂的白髮垂下額頭,已經濕漉漉的了,十足緊張,他都已經做好能離開的話,絕對不再出現在這四極修真國了,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說。 「前輩放心,晚輩省的。」雲雀子只能苦笑抱拳答應。 雖然要他還繼續待在這城中,有種踩著線行走的提心弔膽,但對方沒有出手,已經算是劫後餘生,撿回了一條命,應該知足。 「明白了就做你該做的事去吧,記住,忘了今天的一切,再見我時,我仍是你在酒樓中所看不起的那個練氣三層小相師。」 相師執著白幡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大界深處,淡淡的嗓音傳入了雲雀子的耳中。 雲雀子咬牙,有種憋屈,但幾個呼吸之後,卻又是無奈的苦笑。 他不是沒想過壯著膽子一搏,但是對方那將他視若無物,並根本不介意他繼續待在這座城中的淡漠,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敵氣場,讓他不敢生出行動的勇氣。 「朱雀星上,竟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不知道歷代朱雀子是否清楚,如果此人與朱雀子和修真聯盟有關,那我族準備了萬年之久的反攻大業……」 雲雀子眼眸中閃爍幾縷瘋狂和凄涼,握緊了拳頭。 … 那中年相師走在大街上。 忽地,他腳步微微一頓,心裡低聲自語:「不愧是王林,好強大的夢,看來我的意識又得被掩藏了,不過……」 仙逆的夢,貫穿了這個世界的主題。 在仙逆中的古祖、仙祖以及天運子都認為這方世界是遙遠之前的一個天地至強修士的一場夢。 那個第四步的修士為了復活一個女子,在過去借走了一個羅盤,而後將真我散開,施展了一場夢道之術,然後在夢中不斷地輪迴,嘗試著一個又一個的方法。 王林就是那個至強修士在夢中的自己,是那人在夢中的轉世。 也就是說王林的一生是曾經自己施展夢道之術,為了復活一個女子所實驗的其中一次輪迴。 這是仙祖、古祖、以及天運子他們的認知。 正是因為如此。 仙祖、古祖這兩位仙罡大陸上的古老二祖,創造了仙、古二祖的半步踏天修士,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他們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是別人夢中的角色,所以他們選擇了以死去證明虛幻與真實的意義。 天運子卻要癲狂一切,他想要奪舍這個強者。 趁著對方在夢中沉迷的時候。 他謀劃到了最後,企圖在太古神境,也就是那個強者借來的定界羅盤。 他想在那個曾經的第四步修士之夢唯一包含不了的地方,在那裡吞噬這一世的王林,得到那位第四步修士的一切。 可是,天運子失敗了。 因為他被王林破局了。 其實天運子他們所認為的一切,對於王林而言,也是一個死局。 王林也無法忍受自己是別人的轉世,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如果天運子的說法是真的,那麼他竟真的窮極千萬世輪迴,始終都無法復活那個死去的妻子,只能懷抱著她的屍體,在每一次的輪迴之後,仰天悲吼。 他也不能忍受這是一場別人的夢。 所以他苦思破局之道。 […]
Глава 704 : 相師
執拿白幡的中年男子邁步就要走進酒樓。 立刻有一位店小二笑臉迎了上來,眉眼快速的掃視了一下中年相師的打扮,渾身雖然不破爛,但是極其寒酸,尤其是那一身長衫,已經不知道洗過多少次了,白的發黃。 「先生您要點什麼,咱這酒水齊全,菜品繁多。」 店小二機靈,不敢做那瞧不起人的舉動。這京城之中藏龍卧虎,前幾年他還聽說過,有一家酒樓得罪了一位仙人,教人將酒樓都一劍劈塌了,死了幾百人。 相師呵呵一笑,扔出了一小塊銀子,「隨便上幾樣菜,來壺好酒就行,嘴饞了。」 店小二看見這沉甸甸的銀子,眼睛一亮,得虧剛才小心謹慎,不然真的得罪了人。 他收了銀子喜笑顏開,嘿聲道:「得嘞,您快裡邊請,好酒好菜馬上就到。」 相師走進了酒樓。 這亮眼的打扮,立即就吸引了酒樓許多人的眼光。 酒樓有兩層,一些角落坐著一些身配刀劍的江湖人士。 中年相師沒什麼出奇的,主要是他手裡拿著的那桿白幡引人眼球。 他坐在了一個桌子上。 好幾雙眼睛都在打量他。 終於有一個手袖上都是油污的客人忍不住了,對著相師問道:「這位先生,您那布條上的寫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中年相師聞言,將白布幡從桌子上拿了起來,指著那五個字,笑吟吟的道:「十卦九不中。」 聽見相師的話,頓時注意著這邊的許多客人鬨笑了起來。 那手袖上帶油污,疑似是個殺豬的屠夫,他面色漲紅了,有些結巴道:「我,我當然認識字了,就是,你這五個字……」 立即,旁邊有人笑著道:「喂,算卦的,我們也奇怪,你這一個算卦的,舉這麼一個招牌,還想不想掙錢了。」 靠窗的一桌,有一對颯爽的江湖女子坐在那裡,也是大方的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引得其他客人都看了過去。 「說的是啊,算命的先生,你這十卦九不中,誰敢找你算啊。」那對女俠中的一個黃衫少女嘻嘻笑道。 這時候,小二也端著茶壺和酒壺過來了。 他被這一幕也逗樂了,但是念著相師是客人,且出手闊綽,忍著不敢笑,很是艱難。 相師面對這些人的鬨笑,卻是搖頭反笑道:「一群愚夫凡人,你們又懂得什麼?」 他話語之中有幾分自傲,不自然的帶著幾分輕蔑,不是對某個人,而是似乎將這酒樓中的所有人都貶低了。 有某種高高在上的錯覺。 酒樓中的許多人都是一愣,然後頓時笑的更大聲了。 只不過,卻也沒再有人去主動惹事,這當做一個吃飯時的小插曲便行了。 酒樓里吃飯的大多還是普通人,就算有些江湖客,卻也秉持著出門在外不惹是生非的原則,不會再去主動得罪人。 小二給相師倒上了茶水之後,將一罈子酒和杯子放在旁邊,笑著說:「您先喝著,菜一會兒就上來,有事兒隨時招呼。」 相師喝杯茶之後,給自己滿上了酒,自斟自飲了起來。 然而,在二樓靠著樓梯沿邊的桌子上,卻有一雙目光默默地注視著那相師。 這是個身材修長的青年,面容普通,卻有一股非凡的氣質,尤其是雙眸開闔之間,凌厲的光芒偶爾閃爍,使人不敢對視。 他仔細的打量著一樓的那相師。 忽然青年對面有人說話了。 「有什麼好看的。」 坐在青年對面的是一個白髮老者,面部還有些淤青紅腫,似乎剛被人打了一通,瞧偶爾酒樓小二望過來的異樣目光,似乎就是在這酒樓中被人揍了一頓。 「不過是個四十多歲才初入練氣三層的小修士罷了,不過對於這些凡人,他也的確有些睥睨的底氣,畢竟仙凡天塹,就算是練氣一層,也能視凡人為豬狗。」 但是他面對這眼神凌厲、氣質非凡的青年,卻是毫無顧忌,嘴裡大口的嚼著酒肉,囫圇的說出了這番話。 在那相師剛進來時候,老者瞥了一眼之後,便再不去看第二眼,彷彿這相師根本不值得他去看第二眼。 但那青年卻自顧自的喝了杯酒,道:「他那幡上寫的『十卦九不中』,那也就是意味著,十卦縱有九卦不中,卻總有一卦中的?這就很值得尋味了。」 老者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大口將一塊鴨肉咽了下去:「有意思。」 他像是因為這青年的一句話,重新對那相師起了興趣,轉過頭去,看了第二眼。 再一眼。 他眸光閃爍,但仍有隻是一瞬,便搖了搖頭,眸子深處仍是剛才的那番神色。 那是修士視凡人如螻蟻的眼神。 也是大神通者視普通修士,尤其是一個練氣三層的小修士如毛蟲的淡漠。 確信,那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練氣三層。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你要想化神,必須要化凡,這點你自己我想也有領悟了,所謂化凡,就是要體悟一種意境,一旦你體會到了意境,就離化神不遠了,而在凡人的生活中,偶爾算算命,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你或許可以請那個小修士,給身為元嬰大修士的你算算命,體會凡人的那種心情……」 青年收回目光,皺眉注視著剔牙的老者。 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這老者的蹊蹺。 就在他尋找化凡之地的時候,這老者在背後拍了他一下,一眼便看破了他的修為,以及接下來的要化凡之趨勢,也正是因此,他才會被老者拉著來這酒樓一樣,請他這頓飯。 但是說著說著,王林越發冷靜下來,心中對這老者敬而遠之。 老者剔完牙之後,偷瞄了一眼王林,眼睛骨碌碌轉了轉,然後哀聲捂著肚子叫道:「哎喲,老夫的肚子,抱歉抱歉,吃的有點撐,老夫去趟茅廁,你在這等著,一會兒老夫再來給你說你的化神……」 說罷,老者動作嫻熟的溜下了樓。 王林皺了皺眉。 […]
Глава 703 : 逆塵界
紅白相間的碩大花朵之中,諸天王令的至高無上光芒,展露了辟開太無的力量。 化無為有,以所收割而來的意義,重新賦予太無以意義。 太無之中本什麼都沒有。 但當被某種意志賦予了意義之後。 路就此出現了。 道祖的力量也就是此類。 無中生有,賦予意義和概念。 在這條路上,紅白相間的花朵緩慢的轉動著,在這條路上經歷跨越時光的前行。 一年。 兩年。 …… 整整行走了十年。 忽有一日。 花朵的前方出現了一輪龐大的虛影。 那是一方無盡無窮的蒼茫世界。 在那無盡的蒼茫世界中之過去。 這是這一界極其遙遠前的一幕。 在很久很久以前。 曾有一人。 黑衣黑髮,長身玉立,盤坐在某座山峰之上。 蒼茫世界中,有一界名為道晨真界。 黑衣黑髮青年盤坐之地,名為第九峰。 青年,名為蘇銘。 名為蘇銘的青年,在這一瞬,睜開了眼。 「那個世界,我相信它一定存在!」 他輕輕喃喃,眼睛、舌尖全都噴出了血霧,是某種血般的意志和信念。 「即便是原本不存在,可在我之後,它也必須要存在,如創造一個世界,以我蘇銘的信念,以我蘇銘的意志,以我的一切……去將那裡……創造!!」 蘇銘聲音捲動九峰天地,瀰漫向了無盡虛無,震蕩了天地宇宙,無邊的信念蔓延出了蒼茫…… 「我相信,在那個世界,你們會很好的生存,你們不會想起我,因為我不知自己是否有出現在你們面前的那一天……」 「我相信,你們將帶著我對你們的祝福。」 「我相信,我會用兩甲子的歲月來完成這對我蘇銘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施法,我一定能施展出這一門大法。」 「我相信,這一切,是因我必須要確保,你們的成功,我必須要確保,你們……真的可以進入那個世界,我也必須要相信……那個世界,它是存在的!」 「它的名字我不知曉,它所在的界我也沒有看到,但我相信它存在!」 「它的名字……因桑相會化作塵埃,故而必定與塵有關,你們是我蘇銘送出的……不腐朽的,我的至親塵埃!」 在這參天逆界的喃喃聲音中。 一種念在青年的身上萌現。 一種法,被他以漫長的時間施展了出來。 是信念! 是信術! 是一種境界,是創造規則,造化世界,轉動宇宙,讓我心所欲,便必須存在的心變之力。 是……命運!!! 兩甲子! 看似單純的兩甲子。 看似單純的才只有界內生靈的青年之力。 卻因為早已註定的「宿命」,完成了這場大法。 只因他是宿命! 只因他是蘇銘。 只因他必將道無涯。 所以可以干涉以前的自己,讓命運去加成過去的自己,完成這一場不可能的大法。 這是無中生有,這是修改概念,是在賦予規則。 因為蘇銘需要創造這麼一個世界,因為需要,所以一切便必須按照他的意志而行。 這是道無涯,也是原始的宿命。 因為這種無窮無盡的信念之力。 讓無盡的蒼茫世界之遙遠一方。 出現了一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