Глава 48 : 诈语

墨大夫轻轻的落到了韩立原本站立之处,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幽灵一般的倒转过身子,又把面孔朝向了他,脸上原本的傲然之色,已完全褪去,只剩下一脸的木然,眼中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此时,韩立的情况也不太妙,他不停的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渗出了丝丝冷汗,面颊上有了一道不正常的红晕。 种种这一切都已说明,韩立刚才的保命手段,已透支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很可能下一次,就无法再使出相同的技巧。 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韩立让身体尽量放松,以减轻刚才“罗烟步”的使用,对肌肉造成的重大负荷,如今的他,只能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多恢复一些体力,好在下一轮搏斗中,多有几分获胜的希望。 韩立又低头望了一眼,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这手已完全麻痹了,至今还没有知觉,根本无法再去提剑,看来自己故意苦练的左手剑,暂时是被废掉了,只能用余下的右手来战斗。 想到这里,他心中苦笑了一下,现如今他体力丧失了大半,无法再使出奥妙的“罗烟步”,更糟糕的是,还只能单手去作战,这真是坏的不能再坏的处境,看来只有动用秘藏的最后一招了。 韩立望了望屋外的太阳,估计了一下,觉得时候倒是差不多,正适合施展此招。 他又瞅了一眼插在墙上的短剑,这把武器看来是没有机会取回,对方不会让自己大模大样的去拔回短剑。 韩立沉吟了一下,从怀中另取出了一件武器,这同样是把半尺长的带鞘短剑,因为尺寸过短,说是短剑不如说是匕首还比较恰当一些,把剑抽出鞘后,看起来比普通的匕首宽厚了许多,也是明亮无比,很锋利的样子。 韩立把剑鞘仍在一旁,换成右手持剑,把手臂伸展开来,用剑尖斜指向对方,摆了个进攻的姿势。 墨大夫把这一切看进眼里,却没有急着上前抢攻,他倒背起双手,神色忽然变得和蔼起来,用温和的声音劝道: “韩立,你三番两次的躲了过去,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认为还能像上一次那么走运,能再次从我的掌下逃脱掉吗?你刚才使用的步法很神奇不错,但看起来有不小的限制,光从体力上看,就无法支撑你再顺利的施展出来。还是乖乖的投降吧!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重伤你的意思,顺从我的话,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墨大夫如同变色龙一般的态度大变,让韩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方一会儿扮慈师,一会儿冷酷无情,现在又语重心长的劝自己束手待毙,真让韩立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真以为自己这时会晕头,能上这种狗血喷头的大当? 不过对方的这番言语,反而让他增长了几分的自信,如果不是对他有了忌惮之心,又怎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哄骗于他。 韩立一瞬间,就把这些想得透彻无比,他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没言语一句,只用手中的短剑,往对方身上比划了几下,就把一切意思都表明了。 墨大夫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蹦跳了几下,见韩立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劝说,反而用手中的武器挑衅,就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不知好歹!” 他猛然向前大跨了一步,嘴中又接着狠狠吐道:“咫尺天涯”。 然后整个人就忽的一下子,轻飘飘的来到离韩立只有数步远的地方,如同会缩地大法一般,让人惊叹不已。 韩立仿佛也受惊不小,一脸的惊慌之色,急忙倒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才把手中的短剑横在身前,又舞成一小片寒光,挡住了墨大夫的去路,似乎已完全忘却了上次交手时,所吃的苦头。 墨大夫暗自冷笑了一声,自然不会好心的提醒对手,他把双掌一分,兵分两路的朝韩立袭来,对寒芒视若无睹。 眼见两只银手,即将抢入到了剑光之中,却忽从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畅快淋漓,似乎猎人见到猎物踏进陷阱时,所有的得意之笑。 墨大夫心中一凛,不觉放慢了去势,身形呆滞了几分,却接着又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现在的你,才是真的上了大当,你看看我手中的短剑!” 听到话声,墨大夫不由自主的向短剑望去,只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停止了手上的舞动,而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上半身微微后仰,单手所持短剑平放于腰间,下半shen则是一个一触即发的绷紧弓步,整个人成了一副挽弓射箭的怪摸样。 而话语中提及的短剑上,除了有些青光闪闪之外,没有丝毫异常之处,这让墨大夫有些愕然,难道对方摆出这么一个怪姿势,再加上诈语欺他,就想扰乱他的心神,好从中取巧吗? 想到这里,墨大夫心中有些好笑,不由得想开口嘲笑对方几句,却忽见韩立整个人王前一冲,如同被强弓射出一般,化为一只利箭,从对面弹射了过来,其来势之快,令墨大夫也不禁颜色一变。 墨大夫急忙把分开的双手往中间一合,打算用手掌夹住对方的剑刃,却见对面的短剑轻轻一晃,幻化成了十几柄一般模样的利刃,从不同方位,真假难辨地直刺过来。 墨大夫哼了一声,心中韩立的评价又低了几分,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使用这样华而不实的招式,那不是找死吗?他一眼就能看得出真剑刃的所在。 于是他瞪大了双目,认准了真剑的来处,同时双手招式不变,反而加快了几分去势,企图一招就击碎这把利刃,让对方只能空手就擒。

Глава 47 : 魔银手对罗烟步

“魔银手” 这三个字从墨大夫口中缓缓吐出,这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悠悠传来,带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令韩立也不禁怔了下,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随着话音刚落,墨大夫身上猛然爆发了出来,一股冲天的煞气,这气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越刮越大,并且向四周不停的扩散开来,充斥着整个小屋。 而正走过来的韩立,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气势,迎面扑了个正着,给逼迫的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才能稳住身形,站定了下来。 韩立脸色不由得大变,心中一阵骇然,知道对方恐怕拿出了真正的绝招,来对付自己,看来刚才那一剑给他的刺激不小。 “嘿嘿!小子,能见识到老夫的成名绝技魔银手,你也算是三生有幸。” 墨大夫震耳欲聋的狂傲之声,在韩立耳边嗡嗡响起,不过幸亏没有蕴含内力,所以影响不算大,看来对方不屑用失败过的手法,再次拿来对付他,这让他安心不小。 不过一连两次的听到墨大夫傲然的提及“魔银手”这个名称,惹得韩立也不由的望向对方的双手。 这一看,让韩立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原本紧闭的嘴唇不禁略微的张开。 只见墨大夫双手,自手肘往上,原本枯瘦的手臂,一下子就像充足了气一样,凭空膨胀起来,比原来粗大了一圈还要多。更令人吃惊的是,原本干黄的皮肤,此刻变成了银白色,在阳光照耀之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似乎坚不可摧,如同真银打造的一般。 “这就是墨大夫真正的实力?” 看到这里,韩立的心沉了下去,抓着剑柄的那只单手,情不自禁的出了不少细细的冷汗,使手心变得潮湿无比,他毕竟和人交手的经验太少,仅凭对方气势的大变和双手的邪异,他就觉得似乎连喘息都沉重了不少。 不过,韩立表面上还是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平静的面容,没有露出丝毫的心虚,似乎对墨大夫的傲然之色视若无睹。 墨大夫有些不爽了,他虽然对韩立已刮目相看,但还是觉得对名十几岁的少年使出压箱绝活,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因此,他更希望能看到韩立吓破胆、手足无措的模样,这才对得起他的一番发威。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神情很让我讨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偏偏整天装作一副胸有成竹、一切事情都在你掌握之中的模样。”墨大夫冷厉的说道,毫不掩饰对韩立的憎恶之情。 “哦,是吗?能让我们墨老感到厌恶,那是我的荣幸,我想以后,自己一定会把这个优点继续发扬广大。”韩立也不再沉默不语,用讥讽的话语加以反击,希望能从言语上让对方露出些破绽来。 不过很显然,韩立的这个企图没能实现,墨大夫没再继续开口说话,而是双手“砰”的一下,对击了一掌,发出金属摩擦的噪音,让人心神无法安宁。 随后,他身形一晃,人已到了半空中,挥动起银色巨掌,整个人化作一股狂风,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向韩立扑来。 看来他是不打算再磨蹭下去,而想依仗神功,一举将韩立拿下。 韩立神色也凝重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的来势,眼看对方已跃到了他的头顶,才把短剑举起,直插向对方的必救之所——咽喉。 墨大夫见韩立如此托大,竟不回避自己的强硬攻势,心中不禁一喜,狞笑道:“去死吧!”然后,就分出其中一只银手,赤裸裸的去抓韩立的短剑,另一只手则对准了肩头部位,猛劈了下去。 不过他取向韩立肩头的这一掌,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却只用了半成的功力,和他口中放出的狠话相比,一点也不相符,反而生怕重伤到了韩立,不知其中有什么奥妙所在。 韩立自然不知其中的虚实,但就是知道了真像,他也不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测试对方手掌的硬度,只见他握剑的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短剑突然横了过来,并被舞成了一个车轮大小的银团,护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墨大夫嘴角露出嘲讽之色,但两只手掌的去势不变,硬生生的先后抢入到剑光之中,没有一点想要避开的念头。 “铛”的一声脆响,韩立的短剑砍到银色巨掌之上,溅起了几丝火星,不但没伤到对方的皮毛,反被倒弹的老高。 墨大夫趁此机会,把手掌一翻,伸出一根手指,在来不及缩回的剑刃上轻轻一弹,韩立就觉得虎口一热,手中之物就“嗖”的一下,斜飞了出去,一点留恋之意都没有,深深地飞插在了墙壁之上。 紧随其后的另一只银手,也忽然间改掌为爪,抓向韩立的琵琶骨,想封住他的行动能力,生擒下韩立。 眼看形式急转直下,已深陷危境之中,韩立却没露出慌乱之意,他肩头微微一晃,整个人一下模糊起来,竟在墨大夫眼皮底下,幻化成了一缕轻烟,向着正前方直冲了过去。 墨大夫见到这种鬼魅的身法,也吃惊不小,但他借着落下之势,把双手化成了一道厚厚的银幕,把轻烟全都笼罩在了其下,没有一丝放韩立离去的意思。 可这烟尘实在邪门无比,它忽的一下,往四下一兜,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诡异角度,活生生的从银幕之下,渗透了了出去,然后一个急转向,奔到了墨大夫左侧的屋角,才停了下来,并逐渐清晰起来,露出了韩立的本来面目。

Глава 46 : 破膛1剑

墨大夫略微有些讶然的看了下左手,才把目光转向韩立,轻蔑的开口道: “有意思,看来这一年来,你还真的没有闲着,竟然练出了这么古怪的功夫,不过你真以为,凭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是我的对手吗?” “看来,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动过手了,亲自下场活动下手脚也不错,我让你先出手吧!” 韩立没理会对方对自己言语上的打击,他已决定先发制人,抢先出手,占取一些先机。 他左手的短剑在身前一横,吸引住了对方的视线,而从右边的袖口内悄然滑下了一个白纸包,落在了右手心中,然后抬手一扬,一大片白色粉末从纸包中挥洒了出来,眨眼间就化作一股浓浓的白烟,笼罩住了韩立全身,使他的身形变得模糊不清,若有若无,而且这烟雾还很快就扩散到了全屋,使整个房间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伸手见不了五指,韩立也诡异的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墨大夫皱了下眉头,对韩立的这一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内心却不以为然,以他的经验老到,对付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有的是破解的办法。只是为了怕烟雾被做了手脚,他已屏住了呼吸,而以他的深厚功力,三五刻不换气,完全没有问题。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墨大夫冷哼了一声,右手忽的一记空掌,打在了烟雾中,面前白雾如同被巨棒搅动一般,立刻翻腾起来,显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大洞。 没有看见韩立的身影,墨大夫也不停手,四下左右开弓,一连十几下劈空掌,把屋内的烟雾,从大门处驱散的一干二净,房间内恢复了正常,除了少了韩立这个人外。 “奇怪,这小子还真有几分门道,竟然能在他面前,活生生把自己变没了。”墨大夫有些惊讶,但也丝毫不慌,要知道,他一直守在门口附近,就是有只臭虫飞过,也逃不出他的耳目。 他仔细扫视了下全屋,四周众多的书架,一张书桌,和一把太师椅,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韩立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变没了那? 墨大夫神色未变,心里却有了些嘀咕,但他艺高人胆大,咳嗽了几声,就晃颤颤的走向韩立消失的屋角,想去仔细察看一番究竟。 在走到离屋角一丈远的距离时,他停住了身形,眯缝起了双眼,他已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弥漫在此处附近,正针对着他,准备要出手。 墨大夫眼中精光四射,左右仔细的反复扫视,仍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他心中开始烦闷起来,四周都没有人,难道上天入地了不成? “上天入地”他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要点,正想深思追究下去,却突然听到头顶“铛”的一声响动。 “不好”墨大夫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对手藏在了屋檐之上,他顾不得抬头,“呼”的一下,扬手往上就是一记凌厉的劈空掌,想把躲藏在上头,正企图对自己不利的家伙,一掌给震晕下来。 轰隆隆的声音,紧随着掌劲的击出而传了过来,还参杂着几声清脆的“叮铛”声响。 墨大夫有些纳闷,忙抬首往上细看,整个人却不禁一呆,只见头顶上空空如也,一个鬼影都没有,只有一只黑色的铁铃挂在屋梁上,被他的掌风给激的摇晃不止,那叮当的响声正是从它那里传来,哪里有韩立的半个人影! 正在墨大夫抬头仰望之际,一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脚下悄然窜出,迅猛的刺向他小腹,其速度之快,用电光石火来形容毫不过分,直至光芒就要触及到衣衫时,才被墨大夫鄂然发觉。 墨大夫大惊失色,慌忙之间急中生智,突然来了个铁板桥,整个身子像没了脊椎骨一般,从中间向后打了个对折,险险的让过此剑,让短剑紧贴着肚皮滑了过去,把腹部的衣衫都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差点给他来了个大开膛。 让过此剑后,墨大夫仍不敢松懈,脚底下像装了个弹簧一样,身子未动,整个人却自动向后滑开了几丈多远,这才敢仰起身来,又惊又怒的望向剑光飞起的地方。 只见他刚才站立处附近的一处地面,慢慢的凸鼓了起来,还越鼓越高,最后竟形成了个黄色人形,正是把软骨功、敛息功和伪匿术,结合到一起使用的韩立。 此时的他,身上换上了一身同地板完全一样的土黄色衣衫,左手提着那把差点建功的短剑,眼中正流露着懊恼的神色,看来对刚才那一剑,韩立心中很是感到可惜。 而墨大夫原来焦黄的面容,此刻却有些发青,他如今还被刚才那一剑的惊险,给弄的心中“砰砰”直跳,一个劲儿的后怕不已,他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险的江湖新手,但离死神如此之近,在他的前半生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寥寥数次而已,更何况是被他一向轻视的韩立所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终于恢复了平静,嗓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看来,我是真得有些小瞧你了,我亲爱的徒弟!你这一手耍的很不错,很值得我认真对待了。” 说完这句示威的话后,墨大夫缓缓举起双手,平放到了眼前,温柔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像看热恋中的情人一样那么的入神,似乎把韩立完全忘却到了脑后。 韩立双眉往上一挑,冷笑一下,他单手抓紧了短剑,迈起小方步,慢慢的向墨大夫靠去。

Глава 45 : 暗算与獠牙

韩立低头思量下,看来不让对方检测下自己的功力,是真的不行了。 对方毫不犹豫就把“尸虫丸”解药给了他,已经向他表明了一些诚意,如果自己再推三阻四,反而使对方无端起了疑心,以为实际上没练成第四层的长春功,而是用假话欺他。这样一来,事情就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下去,说不定会再起什么意外的波澜。 再者说,自己已预料到了这一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即使对把完脉立刻翻脸,自己也有一定的脱身之策。 想到这里,韩立抬头直视墨大夫的双眼,缓缓的开口说:“墨老,看在你爽快给解药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他把自己的右手腕递了出去,小心的注意起对方的反应,万一有什么不对头,他会马上缩回来。 可惜,墨大夫一直维持着假笑的面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变化,只是在听到他同意的话语后,眉毛稍稍的耸动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原样,看来对韩立的回答早已胸有成竹。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伸出干枯的左手,轻轻的搭在了韩立的手腕上,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变得庄重肃然,似乎正在干一件神圣无比的事。 韩立暗暗使自己维持着第四层的功力,见到墨大夫的这种表情,心里有些嘀咕,警觉心马上提到了最高级,左手悄悄的按向了腰间,那里有一柄订制的带鞘短剑 慢慢的,墨大夫面上显出了惊喜的神情,他已察觉到韩立经脉里,绵绵不绝的奇异能量,这能量流的强度,远远超出了他心目中的最低要求。 即使他再老谋深算,心机深沉,见谋划好久的大事终于有望可成,脸上也止不住的再次绽开了花,只不过刚才是硬挤出的假笑,现在却是从心往外的喜形于色。 “太好了,真的是第四层的长春功,哈!哈!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墨大夫毫不掩饰的在韩立面前,放声畅笑起来,笑声震得满屋嗡嗡直响,但他的手始终没有从韩立的手腕上松开,一直这样抓着不放。 “墨老,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该放手了?”韩立脸色阴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妙,想使劲的抽回自己的右手,却被对方抓的结结实实,纹丝不动。 “放手?好,我放!”墨大夫此时笑声已止,换上了一脸的狞容。 他猛然间大吼一声:“呔!” 韩立觉得两耳“轰”的一下,两眼发黑,天昏地暗,身体失去了平衡,然后站立不住,当场就萎顿在了地上,放在剑柄上的左手,也无力的滑落了开来。 “坏了!”韩立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但脑子却很清醒,知道自己有些疏忽,竟然被对方抢先下了狠手,一时之间只能束手待毙。 “小子,你还是嫩了点,现在你什么花样也无法使出了吧!”墨大夫见如自己所料,一举得手,忍不住有了几分得意。 “你过来吧!”墨大夫左手往自己怀里用力一拽,把韩立从地上直接扯到了他脚边,接着俯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直直的点向他胸前的麻穴。 “砰!”的一声,墨大夫的手指仿佛戳到了铁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手指的前半截被反弹的隐隐做痛,点穴自然也没成功。 “这是怎么回事!”墨大夫被这意外弄得一愣,心里吃了一惊。 “难道他衣衫下,还穿了一层铁甲不成!”他不由惊讶的想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韩立的衣衫上扫视了一遍,可那单薄的样子,实在不像内罩暗甲的模样,这让他有些糊涂。 在墨大夫走神的这一刹那,韩立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复原能力,比墨大夫预料的要强得多。 韩立第六层的长春功,毕竟没有白白的修炼,他恢复抗异常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这也是韩立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 墨大夫此时,果断地抛下头脑中的疑问,想另换一种手段去制住韩立,却突然间觉得手中原本紧抓住的手腕,一下子变得油滑柔韧无比,根本无法再牢牢掌控。 惊诧之下,他略微再用了一下手劲,却“嗖的”一下,对方的手如同泥鳅一般,从他的手指之间滑溜了出去,这下墨大夫真的有些愕然了。 韩立不管对方如何的诧异,他出其不意的一个驴打滚,从对方身边麻利的滚到屋子一角,等远远离开了墨大夫,才敢慢慢的站起身来。 此时的韩立,面无表情,两眼冷冷的望向墨大夫。 他不再说什么费话,虽然不知道对方想抓自己的原因,但对自己绝对没按好心,这是肯定的了。 看来对方以前所说的什么,靠自己长春功刺激秘穴的话,也是弥天大谎,根本不可信。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中亲人的安危,韩立从腰间,缓缓的用左手拔出了短剑,这把剑只有一尺来长,青光闪闪,让人一看就觉得锋利无比,是一把上好的利剑。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二人只能有一人活着走出这间屋子。”韩立话语一片冰冷,头一次在墨大夫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Глава 44 : 解药

太阳高高挂在日头,即使已是秋初,仍然让人感到一丝的炎热。 墨大夫在自己的房内,有些坐卧不宁,虽说他对自己要挟韩立的手法很有信心,但事到如今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屋子远处传了过来,还在渐渐的靠近此屋。 一听到这熟悉的步伐声,墨大夫喜出望外,急忙一个箭步跑到门前,一伸手把屋门推了开来。 不远处慢慢走来一个人影,正是他期盼已久的目标,韩立。 看着对方慢慢的走近自己,墨大夫压住心中的兴奋,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错,你很守时,看到你没有打逃跑的注意,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明智。现进屋吧,我们要好好谈谈。” 墨大夫此时的表情,慈祥的像邻居家的长辈,脸上灿烂的像一朵绽开的花朵 “你放心,屋内没有做什么手脚,不是龙潭虎穴。”墨大夫,看到韩立瞅向屋子的目光有些警觉,忙开口解释了一下,并动了一个激将的小手段。 “哼!我既然已经来了,还会怕进你的屋子吗?”韩立轻哼了一声,似乎真的受激不过,开口说道。 然后,他带头迈步走了过去。 墨大夫急忙笑眯眯地闪开身子,让出了进屋的通道,见韩立走了进来,他随手就想把门关上,却猛然听到韩立头也不回的说: “你如果敢把门给关上,我就会认为你是要玩瓮中捉鳖的鬼把戏,不会和你再谈下去。” 墨大夫一听一愣,踌躇了片刻,但随后就离开了屋门,满不在乎的说: “我是真心和你商量事情,不会对你不利,你说不关门,那就不关吧。” 随即墨大夫照旧躺到了太师椅上,韩立也不客气,一把拽过一个凳子,在他对面大模大样的做了下来,两人近半年没见面,互相打量了对方一会儿。 韩立见墨大夫,比以前明显苍老了许多,和一个七十许岁的老翁,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不同,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难道对方以前所说是真的,真的只是想要自己给他恢复精元,没有打什么歪主意?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吗?” 韩立扫视了一下四周,猛然间瞳孔收缩了一下,那个高大神秘男子,一声不响的站在角落里,悄然无声,犹如一个死物一般,若不是有心去找,肯本无法察知他的存在。 这时墨大夫也瞅完了韩立,仿佛对他的状态很满意,开口温和说道: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刚进门的情形,那时你只是个十余岁的孩童,只有这么高,现在吗,你都长这么高大了,真是岁数不饶人啊!” 对方家常便话似的谈话,一下子让韩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是什么用意,但心底下却立刻提高了警戒,对自己暗自提醒到,对方可是个老狐狸,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还要多,可别一不小心,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墨老,你对我的照顾,我也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忘,若有什么差遣,请您老尽管开口吩咐。”韩立神色缓和了下来,用上了尊称,似乎也变回了以前的那个乖徒弟。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也没白在你身上注入了那么多的心血。来,让我先看看你的长春功进度。”墨大夫好像真的进入到了慈师的角色里,站起身子走过来,就要直接给韩立把脉。 “老狐狸!还真的倚老卖老,厚着脸皮上。”韩立心中暗骂一句,急忙侧身躲过对方的一抓。 “墨老别急,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老,我的长春功的确练成了第四层,不过你是不是先把尸虫丸的解药赐下?让我解除了后顾之忧后,再安心让你察看功力呢。”韩立微笑着,用很诚恳的语气对对方说道。 “哦!真是的,你瞧瞧我这脑子,人变老了,记性也不行了,我本来就打算在你一进屋就把解药给你的。”墨大夫恍然大悟,好像才想起来似的。 他从自己的袖中摸索出一个银瓶,从中倒出一个黑乎乎的丹药来,抛向了韩立。 韩立装作手忙脚乱的模样,险险才接助了丹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下,一股辛辣的气味冲了上来,他抬头望了一下墨大夫,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略微犹豫下,有些怀疑此药的真假。 但不吃又不行,因为尸虫丸发作的日子就要到了,假若不吃,可就真要一命乌呼了!他自付对方还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应该不会是假药,便神色凝重的把药丸吞了下去,然后静等药力的发作。 墨大夫这会儿反倒不急起来,又慢慢吞吞的躺回原处,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起来,似乎忘记了找韩立来的最终目的。 没有多久,韩立感到肚中有一刹那疼痛,但马上就过去了,他急忙检查了下身体,发现那“尸虫丸”已消融的一点不剩,心中不禁大喜,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的痕迹。 这些变化,自然没逃过一直面对他的墨大夫的注意,他等韩立检查完药性后,冲韩立笑眯眯的说道: “韩立啊,要说我给你服用尸虫丸,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若没有它在后面督促,恐怕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第四层啊!” “多谢墨老的美意了,不过下次这种美事,还是不要用在在下的身上好。”韩立解除了一个心腹之患,心情好转了许多,略微有些相信他的诚意,也就不在对他的虚伪加以针锋相对。 “如今,可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了吧?” 墨大夫还是说出了这句诚心让韩立为难的话语,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趁此机会,制住了自己。

Глава 43 : 万事具备

七玄门在这段时期内,也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新一代弟子们的偶像“厉师兄”,机警过人,当场识破了野狼帮卧底的两名奸细,企图盗取下山弟子历练名单的阴谋,并和十几名同门一举将他们生擒拿下,立下了不小的一份功劳。 几天后,王门主当着众多弟子的面,授予了厉飞雨护法的职位,使他正式迈进了七玄门的中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厉飞雨的名声也变得更加响亮了。 韩立则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封闭的木屋内,进行着特训。除了偶尔出去到厨房取些食物外,他已好些日子没有同他人接触了,自然不知道好友此时的无限风光。 夏去秋来,时间如梭,日子终于到了约定前的最后一天。 在沟底的荆棘林中,一个诡异无比的身影,在长满了锐利尖刺的枝条中,时浮时现,那一根根危险之极的尖刺,无法对他没有产生丝毫的阻碍,他就犹如青烟一般,从一个一个荆棘条编织而成的密网中,鬼魅的闪过,一会儿出现在近处,一会儿又从远处冒出来,整个过程悄然无声,仿佛真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无形之体。 最后,这个人影在一个树干上停了下来,直直的站在枝头眺望远处,正是修行略有所成的韩立。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衫早已划的破破烂烂,连里面的皮肉都裸露出了出来,头发也乌松蓬散着,脸上更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最令人惊讶的是,在他的脖子、腰间、手臂、大腿、脚脖等部位,分别悬挂着一只小巧的铁铃。 看到这些铁铃,再想想韩立在林中幽灵般的移动,就不难得知,刚才的身法是如何的妖异了。 他一动不动,望着神手谷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时间刚刚好,终于赶在最后一天练成了罗烟步,有了它,就多了一分自保的把握。” 虽然无法看清啊脸上的表情,但眼中的喜悦之色,还是毫无遮拦的流露了出来。 经过数月的研究苦练,韩立已掌握住了几种威力不小的秘技,他对这些秘技很有几分自信,相信即使不能和墨大夫深不可测的身手相对抗,但拿来自保还是有几分信心。 一阵微风吹来,韩立感到身上有些凉意,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洞装”,设想了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苦笑。 回想起练习罗烟步的情形,他还是留有几分的余悸,在荆棘林中修炼身法,还真是一件要命的事。因为一开始身法生疏,不可避免的被枝条上的硬刺,给刮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幸亏还有“养精丹”在身,它不但可治内伤,对外伤竟然也奇效无比。吃了一粒后,不但马上就可止血结疤,到第二天后,就连疤痕也能消除的一丝不留。 对此,韩立“啧啧”称奇了好久,这药可比普通的刀伤药强的太多了,只是不知这药为什么起了个“养精丹”的名谓,在他看来叫“去疤”“止血”之类的更比较贴切些。 韩立的这种想法,如果叫创制“养精丹”的那位高人知道,恐怕要气的口吐鲜血,他精心秘制的疗伤圣药,竟然会和江湖野郎中的普通“金疮药”摆在一起,比较高下。这怎能不气煞这位高人! 不过,也就是因为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练习,韩立才能激发全部的潜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使“罗烟步”有了几成的火候,可以立刻就派上用场。 而且,韩立的“长春功”,刚刚在几日前,不出意外的练至了第六层,这是墨大夫给他口诀的最高一层,若没有那十几瓶灵药的辅助,他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见得在有生之年就能练得成。 经过几年的修炼,韩立对长春功也有了不少的心得体会,觉得此功法非常奇特,不论在修炼方法上,还是在功效作用上,都和一般的武功大不相同。 首先,韩立认为此功修炼的成功与否,修行的速度快慢,主要是视人而定,看修炼者的资质如何,能否与此功相符。 资质上佳者自然可以一路顺坦,畅通无阻。估计,即使没有外力的帮助,也可借苦功达到较高的层次。 而且资质不佳者,练到了一定的层次,在没有灵药的帮助下,会变得寸步难行。韩立推测,一辈子就只能到此为止,再没有前进的余地。就像他自己一样,在前三层修炼的非常顺利,到了第四层就突然艰难无比,毫无寸进。 但如果有灵丹妙药的话,那么不可能也就变成了可能,可以突破资质上的限制,更进上一层。由此可知,这功法对药力的依赖,有多么大! 不过像他这样,把灵药当零食一样一天一两颗的吃法,估计全天下也没有几人,所以按理说更加难炼的第五层、第六层,他毫不费力的就练成了,完全没有第四层时的艰难体会。 而第六层大成的长春功,除了让韩立觉得精力更加旺盛,脑子更加好使之外,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妙用。说也奇怪,这长春功自修炼以来,只是在精神、头脑、五感上,每层对他有所加强,而对身体的作用却微乎其微,只能让他身体强健,脚步轻快。它所形成的能量流——韩立称之为伪真气,虽然也可像普通真气一样在经脉内随意运行,但除了让自己的触觉更加灵敏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实用效果,不能像真气那样威力惊人。 另外,他练到此处,觉得第六层后面一定还有未完的口诀,也许它的妙用都在最后几层上面。 想到这里,他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凭他现在和墨大夫的关系,后几层的功法,那是想也别想的事。 停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韩立纵身一跳,软绵绵的落在了地面上,一点声响也没发出,然后向小木屋大踏步走去。 明天就要和墨大夫碰面,在此之前,他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天赋,提前在脑海中规划见面时的步骤,仔细琢磨可能发生的每个细微环节,对还未发生的各种危险,拟定出的最佳的应对方案。

Глава 42 : 云翅鸟

“你太得意忘形了,这小子精明的很,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别眼看大功告成,却功亏一篑,载在了这个小子手里。”突然间,另一青年男子的声音,在墨大夫脑中响起。 墨大夫面色一变,脸上如同挂上了寒霜,冷冷的训斥道: “余子童,我的事你少插嘴,我还不用你来教训,我如果能够成功,自然会有你的好处,倒是你给我的功法似乎还有不妥之处,你是希望我到时出现什么意外吧!”墨大夫话中的怀疑之色,一览无遗。 这个声音似乎很害怕墨大夫,听了他的恐吓后,急忙出声解释说: “怎么可能会有错,你不都用动物试过了吗?至于其中的一只死去,也只是你功法不熟的缘故,不过死去的那只,应该不妨碍你的计划啊。” “哼!最好如此,可惜我不能再多加练习,否则我就更多了几分的把握。”墨大夫听了这声音的话,又想了想上次所做的功法试验,心中最后一丝的怀疑,也就消失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声音好像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再开口接话,只剩下墨大夫一人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整个房内的气氛显得特别的妖异。 而此时的韩立,处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山沟里,这里比和厉飞雨会面的地方,还要来的偏僻和隐秘。 此处的地势呈长条状,被两座陡峭的小山峰夹成了一个“一”字形,山沟的两端被灌木丛堵地严严实实,根本无法通行。除了从较矮的那座山峰顶上秘密垂下的一条绳索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出路。 并且这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荆棘林,它们占据了这里的大片土地,只留下一小片空地,可以让韩立插足。在山沟的顶部,有数不清的不知名滕蔓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天幕,让韩立不用担心有人无意从这经过,看得见底下的他。 韩立把身上的物品,放到了一个巨大的山石下,就回到空地中央,闭上双目思量了一下,然后睁开双眼,露出坚毅的神情,轻轻说道:“就从最难练得软骨功开始吧。” 就这样,韩立开始了他独自的修炼之路。 他并不知道,在离他不远处,有一只黄色小鸟蹲在枝头,正不分昼夜的注视着他,只是见他没有想逃走的举动,它才没有飞回去,报告它的主人。 时间过的飞快,四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半。 而此时的山沟内,一眼望去,空荡荡的毫无一人,原本在此的韩立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只小黄鸟,仍不急不躁的呆在原地,用嘴巴慢慢梳理着羽毛,对监视目标的不见,视若无睹,似乎已将它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间,又有一只灰色小鸟,穿过上面的绿蔓,飞进到了沟槽内,在上方转了几圈后,落在了空地边上的一个黄木桩上,看样子打算歇息一下,稍后再飞走。 这时的小黄鸟,撇了一下头,用高傲的眼神看着另一只才飞来的同类,然后露出像人一样的讥讽神情,对灰色鸟雀似乎不屑一顾。 才来的小鸟,单腿站立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发现了它的同类,它展了一下翅膀,好像想要飞过去。 猛然间,意外骤生,一只枯黄色的手掌,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这只不知所措的灰鸟。 这个变故,令它惊恐万分,它拼命挣扎着,可惜根本挣不脱这只手掌主人的操控。 这时小鸟才发现,自己脚下的木桩,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身穿黄衫的少年,这个少年一身黝黑的皮肤,长的普普通通,浓眉大眼,除了眼神有些清澈外,毫无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少年微笑着,看着手中的小鸟在不停挣扎着,等它快彻底疲倦了的时候,才把手一松,温声说道: “去吧,下次别这么傻了!看清楚地点再去落脚啊。” 小鸟一下子获得了自由,顾不上它的那只同类,慌乱的扇动双翅,头也不回的飞出了沟底。 目送小鸟飞走后,这少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自语道: “看来我的敛息功和伪匿术都有了一定的火候,下面该去练习密室刺杀技了。” 说完韩立移动身形,向附近新建成的小木屋走去,路过小黄鸟树边时,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这只行动古怪的小鸟,韩立在大半个月前,就发现了。它一直待在附近的枝头,时刻注视着自己,似乎极有灵性。 当第一眼看见它时,韩立就被它的灵性所迷住,对这小黄鸟喜爱极了。 他试图拐走它,可无论采用什么方式,“诱骗”“勾引”“设陷阱”都不好用,这只小鸟丝毫没有上当的意图,还用不时用一种看傻瓜似的眼神,蔑视着他,让韩立有些苦笑不得。 后来一生气,他想上前用强,可还没等靠近,它就立刻展翅,飞上天空;韩立再一离开,它又马上飞回来,落在原处,让韩立只好站在原处,干瞪眼看着。 想到这里,韩立有些悻悻的回过头,不再理会它,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这只小鸟的来历,恐怕和那位墨大夫大有关系,很可能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耳目。 不过韩立不在乎,只要不是墨大夫亲自来监视,一只小鸟又能告诉他具体什么,况且他实在喜爱这只通灵的小家伙,不忍用毒辣的其他手段,来对付它。 而这时的墨大夫,正在一间石室里,用野兽骨粉划着一座奇怪的阵法,他一边划着,一边同脑中的另一人讨论着什么,完全不知道,韩立已经识破他监视的手段。

Глава 41 : 留言夜出

韩立可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苦侯,最多再过四五个月,墨大夫就会和他彻底摊牌,他必须在此之前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所以他最终决定,只修炼其中几种简单易成,马上就能用上的秘技,其它的都先放到一边去,等自己这次真的虎口脱生后,再去修习也不迟。 这样一来,就大大缩短了修炼的时间,使自己尽早可以学成几种速成易学的秘技。 其实韩立心中也很清楚,即使自己把这些秘技一个不拉的全部练成,也不见得就是对方的对手。 假如墨大夫上次没有说谎的话,以对方前一方霸主的显赫身份,不知有多少厉害毒辣的手段,在上次冲突中没有现露出来,对方展现出来的身手,恐怕只是其真正实力的一小半。 即使如此,韩立一想到那鬼魅般的身手,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发寒,对墨大夫忌惮之极。 他心知肚明,清楚自己短短的时间内学到的东西有限,对墨大夫能形成的威胁很小,几乎可忽略不计,但束手就擒、任人摆布的蠢事,韩立是万万不会做的。 韩立知道,如果再和对方动起手来,唯一取胜的先机,就是对方对他的藐视。只有在对方大意之下,对自己有所疏忽,再出其不意的出手,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的生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立把所有的眨眼剑谱都默记完毕,并从中挑选出数种对他目前有用的秘技,开始加以研究,想琢磨出一条速效的修炼途径。 经过他几日的绞尽脑汁,一整套修炼的法门,被他从书中整理了出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完成这么繁琐的工作,他对自己的效率之高,也很是得意。 随后的半月内,韩立把一些琐碎的事情一一处理妥当,让自己准备充分,没有留下后顾之忧。 首先,他把秘籍的原本,在某日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厉飞雨,并顺势将遇到野狼帮奸细的经过,告诉了对方,当然识破厨房管事身份的事,也一同说了出来。 厉飞雨听了以后,果然变得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了他的肩头,连声的说“好兄弟”,对韩立把这么一件大功白白的送给他,真是令他大为感动。 不过他可不知,韩立现在正为自己的小命忙碌着,那有什么心思去抓奸细,能不用自己费心费力,又能做个顺水人情,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忙完了厉飞雨那头的事,韩立又接连亲自上门,去找门内手艺好的几位铁匠师傅。 在他们那里,分别订做了几把式样不一的带鞘短剑,并要求秘密在上面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说不上用途的无名部件,和几个小巧玲珑的铁铃铛,也被要求在最快时间内打制完成,为此韩立花费了不菲的银两,让他又有了些许肉痛的感觉。 数日后,韩立从铁匠那里得到了自己定做的物品,看到明晃晃的短剑和小巧精致的铁铃,他很是满意,对铁匠的手艺连声称赞不已,觉得自己的银子没白花。 当天的夜里,韩立从自己的住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床头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墨老,你不必着急上火,我不是在逃走躲避,只是觉得和你在同一个山谷中,压抑太大,不利于长春功的修炼。为此,弟子决定在山上另找一处僻静之所,去闭关修行。你尽可放心,在四个月后的同一天,我会准时回来和你会面。 韩立拜上 背靠着太师椅,墨大夫左手拿着纸条,细细的看着,脸上阴云密布。一旁的桌面上,还放有另外一张便条,上面记录着前不久韩立交于铁匠的订货目录。 此时的屋内,除了墨大夫用右手手指轻敲桌面的“噗噗”声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响起。 突然间,他冷哼一声,手中的纸片变成了碎末,飘散了一地。 他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内踱走了几步,皱着眉头在思量着什么,走个几个来回后,他停下了脚步,开口自言自语道: “小兔崽子,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不论想玩什么花样,你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这个人我是要定了。” 说完之后,墨大夫猛然一转身,走到窗前,一声低长的口哨声在他口中响起,随即一只黄羽毛的无名小鸟,从窗外飞了进来,在房内盘旋了几圈,就落到了他的肩头。 这只小鸟一站稳身形,就亲热的用鸟嘴在他脸上不停的摩擦,还发出“咕噜噜”的清脆叫声。 “好了,我知道你饿了。给,这是你最爱吃的“黄栗丸”。 墨大夫一见到此鸟,阴沉的脸上显出了几丝笑颜,露出了宠溺的目光,他从衣袋内取出一粒的黄色鸟粮,塞进了小鸟的嘴中。 “去吧,像以前一样,好好跟着那个人,他只要一离开此山脉,立刻飞回来告诉我。”墨大夫像对人一样嘱咐道。 小鸟一吃到食物,兴奋的“咕噜噜”的在房内飞了起来,听了他的话语后,盘旋了一圈,一下子从窗口飞了出去,消失在了天空中。 “哼!有号称比强弓射出的利箭,飞得还要快的“云翅鸟”的监视,我看你能玩什么花样出来。”他阴森森的自言自语说。 “四个月吗?我等你这一天的到来,看样子计划就要成功了!现在谁敢挡在我的前面,阻碍计划的实施,我就杀了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哈哈!哈哈!”墨大夫猛然间,忘形的狂笑起来,眼中满是疯狂的神色。

Глава 40 : 秘技渊源

这些抱怨的人并不知道,创立此剑技的那位长老,其本身原有的高深功力,在其壮年时的一次江湖厮杀中,被对手无意中废掉,再也无法修习内家真气。 为了害怕自己在门中的地位大跌,此长老并未向其他人透漏此事,反而从此做出一种武功大进,高深莫测的举动,瞒过了门中大大小小的众人。 但他从此没有自保之力,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深入简出,凭着过人的机智,竟然一直没被他人发觉。 那个时期,正是七玄门称霸镜州的全盛时期。 这位长老在发觉功力确实无法恢复时,在绝望之下,竟利用手中的权利,悄悄瞒着其他的掌权者,派手下偷袭了许多不为人所知的隐秘小门派。 从这些门派中,他强取豪夺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武学秘籍,试图找出一种不动用内力,便可运用的绝顶武功出来。 结果,经过数年的搜刮,他的确找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秘技,可其中,并没有适合他用的武技。 他大失所望。 这名长老,也是一名才高八斗、心智绝顶之辈。在心灰意冷之际,竟然想到把手中众多秘技加以利用,来创建一门为自身打造的绝学出来。 这个念头的触动,让他自己也激动不已,能创立一门独特的武学,是每一名武人的终生梦想,从此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一心的扑在此事上,研究实践自己的各种想法。最后,为了怕俗事缠身,他甚至还进入了闭关的状态,对外界的门派之争,也不在过问。 创建一门武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他所要创立的武学,局限性这么大,既要不需真气就能使用,还要包容众多秘技,成为一门高深的绝顶武功。 这前所未有的武技创立,其过程的艰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但他也是一位有大毅力之能的人,在经他近半辈子的呕心沥血,历经前前后后数十年的漫长过程,这本眨眼剑谱终于出世了。 这位长老兴奋万分,当兴冲冲的向门内其他人报喜时,武功刚大成的他,却意外的发现,七玄门已经完全衰败了。整个门派,正被众多的大小帮派围攻,随时都有全门被灭的危险发生。 这名年已花甲的长老,又惊又怒,在此危急时刻,利用自己刚刚练成的诡异剑技,大发神威,一连击杀了众多的强敌,震慑住了剩下的众多高手,硬是让七玄门从重重包围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了出去,为七玄门的延续立下了弥天大功。 可惜的是,才得以脱险,这名长老便大限已至。只留下把他心血所成的剑谱放入七绝堂的遗命,便撒手而去。 更令人遗憾的是,在以后的岁月里,后辈弟子直到韩立为止,竟没有一人去尝试修炼此功,让此明珠一直蒙尘至今,不见天日。 韩立对以往发生的这些事情,完全都不知情,其实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心动。对他来说,这门剑技适合他修炼,有可能让他在墨大夫手中保住小命,这就行了。至于它有什么来历?是谁所创?韩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是个很注重现实的人,没有丝毫益处的事,他是不会费心去了解的。 在自己的屋内,韩立点起了油灯,趴在木桌前,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翻看着一本本的秘籍。 他不打算去真的誊抄秘籍,而准备凭借自己的超常记忆,硬生生的把它们全部铭记在脑海里,这样一来,既安全不怕遗失,也不用担心走漏风声的危险。 要知道,对墨大夫,他还是保持极高的警觉,不会愚蠢到,认为对方会一点没监视自己。要是屋内出现这么多的秘籍抄本,岂不是全都露了馅,让墨大夫对自己提前有了提防。 桔黄色的灯焰,“噗”的一声,爆发出一个小小的灯花出来,提醒着韩立,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应该早些安息了。 可韩立对此完全不在意,整个人都沉陷进了秘籍中的世界,书中一个个诡异的技巧,完全吸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随着灯花一个接一个的裂开,被倒映在墙壁上的人影,也随之晃动不已,大小不定。而韩立本人一直坐在那里,纹丝没动,这一动一静,形成了妖异的对比,却给旁人一种谐和无比的异样感觉 时间在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韩立背后的影子,也由清晰逐渐变成了模糊,又由模糊慢慢变成了空白,外面的天色已大亮了。 韩立不知不觉的痴读了整个晚上。 “啪”的一声,最后一个大的灯花爆开了,油灯也随之完全熄灭了,韩立终于从书中被惊醒。 他抬头看了下油灯,又瞅了眼窗外的亮光,心中一阵苦笑。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对研究杀人的技巧,如此的痴迷。自己和以前真的是大不一样了。 韩立感慨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扭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脚,使全身的关节发出“啪啪”的声响。然后一转身,推门走到屋外,从附近的深井中打了一盆凉水,好好洗了把脸,使自己精神一振,再运用长春功,使它在体内循走了一遍,一晚上的倦意就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整晚的夜读和研究,韩立已经知道,要把这套武学彻底融汇贯通,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苦练,那是想也别想的事。即使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过人,那也要两三年的功夫,才能略有小成。 可时间不等人啊!

Глава 39 : 变态条件

另外一名奸细的声音,韩立感到很陌生,应该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从嗓音来判断,年纪比较青,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 可惜韩立为了保险起见,没敢偷偷瞅上一眼,生怕这二人功力精纯,能感应到自己目光的窥视,从而被他们发觉有外人在附近,那就得不偿失了。 经历这件事之后,以后的路途非常的平静。 韩立在晚饭时间过去了好久后,终于回到了住处。 像往常一样,墨大夫对韩立的神秘归来,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平时除了送些调配好的药物以外,他对韩立的一切行为举止,完全是放任自流。 韩立若不是见到墨大夫送来的药物,都是上次下山时收集的名贵药材调配而成,还以为对方已放弃了对他的期盼,另有什么歹毒的诡计在准备着。 现在的韩立,对墨大夫送来的所谓珍贵之药,完全已看不上眼,但为了不使对方起疑,还是会捏着鼻子吃了下去。 他倒不怕送来的药中参杂有毒,对方现在害了他,只会等于同时也害了自己。 对于半路上碰见的野狼帮奸细,韩立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应付的好办法。 他自己虽然对七玄门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总算也是半个内门弟子,怎么也不好意思对眼皮底下发生的危害七玄门的事情,丝毫都不管不问。 何况他早已找到替自己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厉飞雨,厉大师兄。 据韩立观察,也许是服食了“抽髓丸”的缘故,厉飞雨的名利之心比常人重了许多,有着不小的野心,他一直梦想着进入七玄门的高层,成为更被人瞩目的焦点。 韩立曾猜想,对方大概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内,让自己更加的疯狂,更加的风光吧。 如今,自己将这样一件大功劳,亲自送上门去,相必会让他雀跃不已,这也算是还了他取剑谱的大人情。 一想到“眨眼剑谱”,韩立心中,一阵阵的激动不已。 对有关“眨眼剑谱”的事,他对好友并没有撒谎,这剑谱的确不适合对方修习,但有关的不少细节,韩立并没有透漏。 对他来说,在任何人面前都保留一些小秘密,是他生存的不二法则。 即使对方看起来和自己亲密无间,也毫不例外。 不过,这些秘籍上记载的东西,还真是和普通的武学大不相同。 在韩立看来,与其说是剑法,倒不如称之为剑技比较合适,它完全是一种综合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因素的刺杀秘术,是十分罕见的,剑出即死的纯粹杀人技。 在这些书中,描述了在不同的环境下,在不同的时分,利用自身苦练的诡秘剑技,对敌人一剑必杀的种种技巧。 它教给学此剑技的人,借用所处地势的一草一木,和各种光线强弱的角度不同,给对手造成视觉上错误,在一瞬间就抓住敌人的弱点,看穿对方的破绽,在刹那间击杀对手。 这是一种非常讲究技巧性的秘技,没有一点点天赋,是不可能领悟贯通此剑法的。 所以练此秘技的人,必须是五感过人,视力听觉等都远超普通人许多,才有希望练有所成。 若仅仅是以上的条件也就算了,总有一些弟子会因贪图它的威力,而去选修它。 但过分的是,它还有更加苛刻的条件,要求修炼此秘技的人,不能有精纯的内力在身,否则会因和运劲发力技巧等相抵触,而修炼得万分艰难。 即使侥幸过关成功,在实战中也会因真气在体内过于旺盛,剑招会不知不觉的随之产生变形,给对手留下不小的破绽,从而惹下杀身的大祸。 这样一个条件,基本上是断绝了大部人的修炼企图,要知道江湖上一直都有“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俗语。 对他们来说,不修炼内功是个天大的忌讳,为了这不出名的莫名剑法,而放弃自身的真气修行,那可真是成了江湖的大笑柄。 这样一来,就剩下寥寥不多的几人,还有继续修炼的打算。 但这些人,就算再有天赋,真气方面也没问题,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难关卡在那里,彻底打消了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的念头。 那就是这种剑技,过于庞大复杂的招式,过于繁琐细致的应用条件。 看看包裹里,那一大堆厚厚的秘籍,一般人就能望而生畏。 基本上,每本剑谱都代表了一招剑式,而每个剑招又会被拆分为上百的分剑式,每个分式还要讲究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天时下,施展时的种种不同技巧等。 如此庞大的剑技数量,不要说是修炼,就是看也会让人头疼不已,更不要说还需将其全部记住,再自行领悟实践。 以上变态的修习条件,不知阻碍了多少有心学此剑法的弟子,让他们对创立此绝技的长老,在心中暗骂不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七玄门上下渐渐的,对这剑法失去了兴趣,认为不可能会有人练成这门武功,这套武学大概是那位长老临死前,凭空胡乱捏造而成,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修炼条件呢?这分明是在刁难不知它底细的众弟子,于是这些秘籍也就被束之高阁,再也无人再去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