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连忙仔细回想了一遍无名功法第二重的口诀,又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运转修炼,结果却发现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 “按道理说不应该如此困难呀……”他心怀疑虑,再次闭目盘膝,默默修炼起来。 过了片刻后,沈落的双眼再次睁了开来,脸上的神情已经由疑惑转为了郁闷。 这一次,他依旧没能冲破紫宫穴。 体内法力根本无法贯通而上,别说一个周天了,就是半个周天也无法运转。 “先前通灵役妖之术也没能成功,难不成真的是我天赋低劣?不行,还得再试试……”沈落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再次闭目修炼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他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第二重功法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想要一帆风顺地趟过去是没可能了,只能如攻城略地一般,一关一关地打通了。 按照他之前尝试冲击的速度来看,想要修炼圆满第二重无名功法,只怕得花个四五年才有可能突破。 这样的速度,甚至远远低于无名天书中所说的资质一般之人,他们花上两年时间,也足以达成圆满了。 第一重功法修行太过顺利,踏水诀修炼又有如天助,这一度让沈落以为自己的天赋其实不错,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眼下他便只觉得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 如此看来,罗师以及春秋观其他人对他的评估,似乎并无问题,他在术法修炼一事上,的确没有什么天赋。 认清了这一点后,沈落心中虽然大为失落,但却不至于真的失去信心。 先前没有得到功法之前,他时刻面临死亡威胁,还不是一样奋力拼搏向死而生,如今不过是情况比他预想的糟了一些罢了,继续修炼就是了。 不管需要四年还是五年,只要有成功的机会,那他就一定不会错过。 接下来的数日里,沈落白天都会来浅潭修炼,夜里则会贴着驱鬼符,时刻观察玉枕吸纳光丝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踏入炼气期的缘故,如此日以继夜,他也丝毫不觉得累。 这一天夜里,沈落照常盘坐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玉枕看。 他心中疑惑,这光丝连日以来,都在不断汇入,可那玉枕瞧着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此刻,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落悚然一惊,以他如今五官之灵敏,虽然刚刚注意力大多放在玉枕上,但也不该丝毫没察觉到门外来人。 而且现在是大半夜,谁会这个时候过来? 他飞快将身上的驱鬼符取下,并将玉枕塞入床底,而后起身开门,一道青袍人影站在外面,却是罗道人。 “罗师,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沈落急忙将罗道人往屋内请。 “不必了。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如今你气色颇佳,看来回家一趟,身体恢复得不错。”罗道人站在门口未动,只是上下打量了沈落一眼,说道。 “谢谢罗师关心,弟子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沈落目光下垂,露出一副恭敬的神情。 “那就好,既然你的身体已无大碍,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随我下山一趟。”罗道人点点头,突然说道。 “下山?”沈落一怔。 “去抓一只鬼物,白霄天下山未归,田铁生昨日也被掌门差遣出去办事,就便宜你了。”罗道人看了沈落一眼,说道。 沈落听闻此话,脑子里迅速分析着利弊,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愿去?”罗道人眉头皱了起来。 “能为罗师效力,是弟子的荣幸,只是弟子小化阳功的火候远不及二位师兄,若在中途出了差错,只怕会拖累了罗师。”沈落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若是从前,遇到此等事,他定会欣然前往。 可他现在身上藏了不少秘密,实在不想待在罗道人这种法力高强的人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暴露了。 “你是怕死吧,抓一只鬼物而已,到时候无须你出力,在一旁站着便可。”罗道人自以为猜到沈落心思,微微一笑地说道。 “多谢罗师体谅,那容弟子稍作准备。”罗道人说到这个份上,沈落心知已经无法拒绝,只得应承下来。 “快些收拾好,马上便出发。”罗道人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落向前恭送了几步,等罗道人走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泛起一丝愁容。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收拾好心情,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带了两身换洗衣物,之前绘制的小雷符和驱鬼符也都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反正他研究符箓的事情,早已是半公开之事,倒不用担心被发现。 沈落瞥了一眼手边的石匣,微一迟疑后,也将其收进包裹内。 虽然将这石匣带在身上会增加风险,可留在春秋观,他更不放心,好在这石匣并无丝毫元气波动,罗道人只要不亲眼看到,就不会注意到。 就算不走运让罗道人察觉了,他也已经想好了说辞,就说是里面有上次回家时请的吉祥保命之物,不能轻易开匣,以罗道人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会强翻他的东西。 收拾好一切,沈落连忙出门,来到罗道人住处。 “怎么磨蹭到现在,快过来。”罗道人已经等在了住处外,看到沈落过来,皱眉训斥了一声。 “是。”沈落急忙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 “站到我旁边。”罗道人指了指身旁。 沈落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不过还是依言站了过去。 罗道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张白色手帕,表面有一道道符文般的纹路,通体散发出柔和白光,在夜色中颇为显眼。 沈落看到白色手帕,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罗道人另一只手取出一张蓝色符箓,贴在白色手帕上,口中念念有词。 蓝色符箓上立刻泛起一道道蓝光,注入进了白色手帕中。 白色手帕表面的符文尽数亮起,散发出一团柔和白光,从罗道人手中飞了起来,悬浮在前方,看起来好像一个白色灯笼。 与此同时,一股股冰凉气息立刻从附近空气汇聚过来,融入白色手帕内,使得手帕散发出的白光越发明亮。 沈落对这股冰凉气息并不陌生,正是水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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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81 : 识海通灵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识海?”沈落心中微动。 古书上说,人之神识意念的汇集之处称之为识海,是万千意念的投映所在。 他心中念头一起,又赶忙压了下去,全力的运转着通灵之术。 “叮咚” 一声轻微的滴水之声,在这片虚无漆黑的空间中突兀地响起。 沈落的心脏也随之猛跳了一下。 他忙循着那滴水之声望了过去,只见身前不远处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蓝色光点,闪烁着幽幽光芒。 还不等他仔细查看一下,“叮咚、叮咚”的声音便接连响了起来。 环绕在他周身之外,竟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蓝色光点,有的距离他稍近,好似只有数丈之远,有的则距离他较远,看着皆在数十丈外,而有的小如米粒,有的却大如蚕豆…… 它们一个个都闪着蓝色光芒,如群萤飞舞一般,美轮美奂。 沈落心中赞叹,却知道此刻不是赏景之时。 那些蓝色光点,应该就是他施展通灵之术的关键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开始出现,也是距离他最近的那点蓝光上,有意识地引导着自己的神识,朝着其一点点靠近过去。 然而,他的神识才刚靠近些许,浑身法力的流动轨迹顿时被扰乱,周身经脉如同针扎一般,传来一阵阵尖锐剧痛。 沈落猛地睁开了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其双手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身子也是向后一仰,直接倒在了水里。 他在呛了几大口水之后,才重新坐了起来,双手扶着额头,仍觉得头痛欲裂。 他完全是按照天书上所载的内容修炼的,实在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沈落静坐休息了好一会儿,体内那种法力乱撞的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头脑裂开般的疼痛也稍稍缓解了几分。 他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眼,打算再尝试一次。 随着他的意念沉寂下来,那片漆黑的虚无空间再次浮现而出, 伴着一声“嘀嗒”声音响起,那点米粒蓝光随即亮了起来。 沈落小心地控制着神识再次靠了过去,结果当他看到那点蓝光的一瞬间,浑身经脉中的那种剧痛,再次如潮水般侵袭而至。 他双眼猛地睁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再次朝后倒了下去。 沈落伸出双手,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彻底倒下,头脑中的剧痛,却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呻吟,他的口鼻中也是一阵腥甜,竟然同时流出了鲜血。 这一下,沈落心中大骇,再不敢继续尝试。 他踉踉跄跄地从水中站起,走到了岸边后,缓缓躺了下来,双眼看着还在旋转的天空,脑海中一片混沌。 过了许久,沈落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起身回了住处。 回去后,他便一头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后半夜,好在这次没有被噩梦惊醒,而是精神恢复后,自己转醒了过来。 他点上油灯后,取出无名天书,又将关于通灵役妖之术的记载仔细查阅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出问题所在。 “难道说是因为我资质普通,法力不够的缘故?”沈落暗自沉吟道。 若是如此的话,他也只能等到第二重无名功法修炼成功之后,再来尝试这通灵之术了。 “不管如何,第一重功法已经圆满,现在也是时候修炼第二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无名天书,心里拿定了注意。 沈落翻开无名天书第二重功法,手指正要朝书上的篆文上抚摸过去,忽然记起一事,随即取出一张驱鬼符贴在了自己身上。 他目光随即一转,看向床上的玉枕。 果不其然,昨夜出现的光丝,今夜依旧还有,从屋顶上如雨丝一般垂下,汇入了玉枕上。 沈落看了一阵后,便收起心绪,开始专心查看起第二重口诀来。 …… 第二天,又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沈落才来到后山。 他径直踏入溪涧浅潭中,盘膝坐了下去。 沈落手掐法诀,丹田内法力游走而出,先是通达足底涌泉,回归丹田后又上流至手心,继而再流转回了丹田。 他没有急于修炼第二重功法,而是如此周天循环了两次,待体内第一重功法完全被调动起来之后,才真正开始向第二重功法进发。 无名天书引水中灵气入体,通过阳罡之气运化,直至化为法力流转周身经脉,第一重圆满之时可以通达四肢,第二重圆满时则要气通任督。 任督二脉作为人体之阴阳中枢大脉,上企颠顶百汇穴,下至腹股会**,一旦修成贯通之后,水之灵气在他体内运转的效率会大大提高。 届时,其丹田内蕴藏的法力,也定会激增数倍。 沈落心念微动,双手法诀微微一变,心中默念起二重功法口诀。 周围环绕着他的溪水,开始荡漾起阵阵环形波纹,水中丝丝缕缕灵气,如游鱼一般纷纷朝着他身上汇集而来,一层浅浅的蓝色光晕,随即在水底亮起。 与此同时,沈落体内积蓄的一缕法力,开始从丹田处升起,顺着身前任脉一路上冲,带着一股破关之势,连过神阙,中脘和膻中三处要穴,直抵玉堂穴。 早在第一重功法修炼时,沈落就已经能够从此处,引阳罡之气入手三阴经,而此刻他则需要令其一鼓作气,过紫宫,破天突,直达百汇穴。 然而,他的法力在冲出玉堂穴后,遇到的第一个关口上,就吃了闭门羹。 那紫宫穴就好似一座雄关军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由沈落的法力如何冲撞,就是半点撬不开它的城门。 沈落有些惊讶,丹田内的法力也随之倾巢而出,直扑紫宫穴。 很快,一阵法力冲撞带来的激荡气息,在他体内传荡开来,使得他的身躯都为之一震,身外潭水中随即荡漾开层层波浪。 沈落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全然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修炼第一重功法时,只是稍微一试,就直接功法圆满,可这第二重功法,却是刚刚起步,就一头撞在了南墙上。 这种前后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Глава 80 : 玉枕异变
沈落瞪大了眼睛,好像有一条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那些小手虚胀腐烂,颜色惨白,看起来就像是泡在水里许久的浮尸一般,上面却都生有细长的黑色指甲,有的甚至透过衣服扣进了他的皮肉中。 沈落张口欲呼,嘴巴张得老大,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心中不由恐惧到了极点。 但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件古怪之事。 他竟然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遇事莫慌,遇事莫慌……” 沈落心中稍安,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他尝试运转无名功法,试图调动体内法力,看看能否逼退这些惨白鬼手。 然而,丹田内的法力才稍有异动,他立马就感到后颈一阵冰凉,一股强大无比的阴寒气息从中透出,令他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是玉枕!” 沈落立马察觉到了颈后的变化。 不等他再有何动作,颈后玉枕上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精气顿时如同沸腾了一般,纷纷化作一缕缕白色蒸汽,被吸取了出去。 他双眼瞪得鼓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膛一点点塌陷了下去,露在外面的手也飞快干枯,变得如同鬼爪一般,生机渐消。 沈落头脑一片混沌,恐惧,疑惑,不甘……各种情绪混杂一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竭力狂吼道:“不……” 下一瞬,他的身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 慌乱之间,他忙看了一下身下床褥,结果只看到了一圈被汗水浸透的水渍,哪有什么小如幼童的惨白鬼手? 接着,他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自己的手心和手背,也全都是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吸干血气变作干枯鬼爪的痕迹。 “难道真是个噩梦?” 沈落有些神色茫然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结果只见门窗全都紧闭,屋内陈设也没有丝毫异样,就连他头下枕着的,也是原来常用的藤枕,而那块玉枕则安静地摆在一旁。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冷汗,一时间睡意全消,便起身点了盏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窗外犹可见月色朦胧,似乎已是后半夜了。 沈落回想起方才噩梦中的景象,仍是觉得有些惊魂未定,他鬼使神差般地取了一张驱鬼符,朝着自己身上一贴,度了一丝法力进去。 随着符纸上光芒亮起,他的双眼也再次变得朦胧起来,目光转动之下,在屋内的角角落落里,仔细查看了起来。 然而,他的目光才刚一转,眉头便突地跳了一下。 屋里竟然真的有古怪! 他视线回转,就看到从屋顶上,一直到自己床头之间的虚空中,有一道道纤细的影子垂落而下,若隐若现地闪动着,模糊至极。 若不是他此刻精神紧张,注意力过分集中,根本发现不了。 沈落心头一紧,忙掌灯过去,想要看个清楚。 结果,等灯光移了过去后,他方才隐约间还能看到的东西,反而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犹豫,立马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随着屋内光亮熄灭,方才那若隐若现的东西,才终于重新显现了出来,竟赫然是一根根纤细如发,近乎透明的光丝,全都如落雨一般从屋顶处透射了下来。 沈落的视线顺着光丝一路向下,就看到床上的玉枕四周笼着一层半透明的光芒,那些从上方垂落下来的光丝,竟然全都落在了其上,被半点不剩地吸收了进去。 “这是什么东西……”沈落心中惊疑更甚,一步步靠近床边。 走到近前,他低头看了一眼贴在胸前的驱鬼符,发现其并未燃烧,而那些诡异的光丝也没有挣扎扭动。 “看样子,不像是阴煞之物……”沈落心中稍稍安定。 他探出一只手掌,如同盛接雨水一般,朝着那些近乎透明的光丝伸了过去,朦胧的白光随即笼罩住了他的手掌。 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那些光丝在落入他掌心的瞬间,便恍若无物一般穿透了他的手掌,继续朝着玉枕聚拢了过去。 而他的手掌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那些光丝就真的好像只是虚影一样。 沈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房顶,就看到那些光丝仿佛是从房顶内部生出来的一样,契合得十分紧密。 他心念一动,抱起玉枕,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月光如水,四周静谧一片,只有阵阵虫鸣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沈落小心查看了一下四周,见除了相邻师兄房内传来的鼾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半点人声,当即足尖点地,身形一纵,脚步轻巧地落在了二层楼的屋顶上。 他站在屋脊上,仰头望向高空,但见那根根晶莹光线,追着玉枕而来,如水瀑悬天,好似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沈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夜空良久,才最终弄清楚了这些晶莹光丝的来源,竟赫然是从漫天的星空中投射而来。 “这光丝和这玉枕之间,到底有何关联?”沈落大惑不解。 他先前已经睡过一觉,被噩梦惊醒之后,便再无半点睡意,此刻竟也不觉得这光丝垂落的景象无趣,就这么一直抱着玉枕,仰望星空。 光丝垂落了一夜,沈落便看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即将升起,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星空垂落下来的光丝才逐渐变得稀少起来。等到天光真正亮起的时候,便完全消失了。 直到最后,沈落也没发现玉枕有何异样,这才抱着玉枕跳下了房顶,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屋内。 …… 午间,沈落去斋堂吃过饭后,散着步来到了后山。 到了四下无人处,他立即加快脚步,直奔那处隐蔽山谷而去。 沈落来到浅潭岸边,一跃而起,直接跳入了水中。 浅潭顿时溅起大片水花,一股沁凉之感顿时从四周包围过来,让他倍感舒适,仿佛昨日大半夜没睡的那丝困倦,也在这瞬间消失了。 不过他今日来此,自然不是为了缓解疲劳,而是想要试一试无名功法中附带的另一个术法,通灵役妖之术。 […]
Глава 79 : 惊魂
沈落从怀里又掏出了两张符箓,皆以“敕令”二字开头,都是驱鬼符。 他捻起其中一张符箓,将法力注入其中。 随着符箓上白光一闪,他双眼微微一热下,方才那种感觉再次出现,只是视线与之前相比有些模糊。 沈落忙朝着山壁角落处望去,结果只看到一层朦胧黑影,很不真切。 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手上的符纸光芒已经熄灭了,眼前也重新恢复如常了。 很显然,他以为画成了的这张驱鬼符,品质还是差了些,故而功效有限。 “熟能生巧,看来这画符一事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沈落叹了口气,捻起了最后一张驱鬼符。 话音刚落,随着一丝法力流入符纸,符箓上光芒一亮,终于再次亮起了与第一张符箓一样的那种白色光芒,其眼前也再次出现那种阴翳遮蔽之感。 那处山壁角落,一团黑色雾气也重新显现了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让驱鬼符靠近阴煞之气,而是从怀中又摸出了一张化煞符,想要试试能不能以此符,化解这股阴煞之力。 结果,这一用就是接连三张,却没有一张能够成功激发,竟全都是废品。 沈落有些不甘心,又将身上其他的如意符,镇宅符,百解消灾符等所有符箓全都用上了,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与这阴煞之气起点反应,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这团阴煞之气,赫然成了他验证符箓成功与否的试刀石。 直到最终,沈落还是用了一张小雷符,才将那团阴煞黑气给消灭了。 “到头来,还是只有小雷符和驱鬼符能用啊!”沈落坐回岸边,喃喃道。 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何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形? 按说他如今已是炼气期初期修为,对于画符时精气神的掌控显然与之前小化阳功初入门时有天差地别,而有了小雷符的成功经验,所谓一通百通,在画符时该注意的地方,也都注意到了。 要说熟练程度,他得到小雷符绘制方式的时间最晚,练习次数相对来说也不是最多,而如意符、化煞符这些才是他以前练习最多的,结果除了驱鬼符外,这些符箓却统统无用。 虽说这些符箓真假有待商榷,但起码化煞符应该没问题的。 不管是小雷符,还是驱鬼符,都是他曾经在梦境中绘制成功过的,小雷符更是得到过于焱的指导,而其他符箓却都没有过类似经历。 “难不成……只有梦中绘制成功过的符箓,回到现实中,才能同样使用?”沈落如此思量着。 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晌午,当即起身回了前山。 沈落在斋堂吃了午饭后,便自顾回了青石坪住处。 回到房间后,他关好房门,静坐了片刻后,抬手揉了揉自己右肩,将肩头衣衫拉了下来,露出了那个黑色的骷髅头。 这东西出现在他肩膀已经好些天了,看样子是不会自行消失了。 他目光随意一扫下,落在了那堆古书旁昨日剩下的黄色符纸上,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立即取出毛笔,沾取朱砂,又开始在符纸上描画起来。 半个时辰后,用掉了剩余的所有符纸,也才画出了两张驱鬼符。 他稍作歇息片刻,见符纸上朱砂痕迹已干,便捻起一张符箓,贴在了肩膀的骷髅头图案上,一丝法力随即流入符中。 只见符纸上光芒一闪,一团白色光芒随即亮了起来,沈落的眼前也随之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将目光投向右肩头图案,盯着那骷髅头看了好一会儿,想要看看其中是否有阴邪之物存在,可结果那里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沈落眉头一皱,又将视线挪到了床头的玉枕上,但也没有什么其他异状发生。 他只能摇摇头,缓缓坐回桌案前,从石匣里取出了无名天书。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连续试验符器和符箓,以至于法力消耗太多的缘故,他才只是用手摸着看了一行字而已,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得立马合上了天书,放进石匣。 沈落揉着有些涨疼的眉心,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 夜色深沉,月光清冷。 青石坪的崖畔外,山风穿过山谷缝隙,发出阵阵“呜咽”声响,如女子断断续续低声哭泣,回荡在整个山崖院落四周。 最靠近崖畔的一间房屋窗上,一道道松柏枝桠映出的漆黑阴影来回晃荡着,如恶鬼索命的枯爪一般,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房内靠墙的木床上,沈落和衣而眠,睡得十分深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头下的藤枕,不知何时已经被挤到了一边,换成了那只黄色玉枕。 他呓语着,侧过身朝着门口方向转了过来,右手无意识地把住了颈下的玉枕。 就在这时,一股阴风忽然从屋外刮起,“哗啦”一声,吹开了窗户,卷着一股翻涌不息的黑色雾气,直扑到了床榻上。 沈落顿时从睡梦中惊醒,双目蓦地睁开,下意识就要坐起身来。 可这时他却发觉身下传来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忙朝身下望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一只只孩童模样的小手,正从床板里“长”了出来,死死拽着他的身体各处!
Глава 78 : 试符
沈落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笑意。 通过这半个多时辰的练习,他终于能够勉强控制符叉飞行,只是动作依旧生疏困难,完全没法和陆化鸣演示时相比,就连刚才符叉攻击落地的威力,也同样是天差地别。 沈落明白,这很大程度上是法力的强弱差异造成的。 眼下,以他无名功法第一重的法力,还无法让符叉飞行地太高太远,至多也就只能在他周遭三丈范围内活动,更远的话便会操纵失灵。 而且,驾驭符器对法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他最多也只能让符叉腾空一盏茶的功夫,这还只是简单控制飞行而已,若要真的投入战斗的话,消耗只会更多更快。 沈落走上前去,将插入石缝的符叉拔了出来,背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这时他的目光突然一闪,落在了符叉上贴着的符箓上,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平日里没少画符,使得他对符箓的变化颇为敏感,方才只是那轻轻地一瞥,他就立马发现了问题,符箓上的符文颜色变淡了,上面的纹路也变模糊了。 就在今日揣着符叉出门前,沈落还仔细打量过上面的符箓,颜色虽然不比刚画出来的新符鲜艳,但起码朱红之色浓郁,符纹线条清晰,和眼下一对比,很明显是发生了变化。 而且一般符箓,只要点燃符胆用过之后,就会即刻燃烧化为灰烬,而这符器上的符箓,在注入法力之后,却不会直接燃烧化灰,定然是有非同寻常之处。 沈落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觉得这符器上的符箓并非不会燃烧消耗,而只是燃烧过程不像一般符箓那样迅速,但经过一次次使用之后,最终也会消耗完毕。 而从自己尝试使用的次数,以及符箓颜色的变化来判断,这张符箓只怕最多也就只能再驱用三四次,就会完全失效。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有些心疼,打算等白霄天回来,再找他问问关于符器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补救。 沈落收起符叉后,又休息了近半个时辰,才感觉到丹田内的法力恢复了一些。 然后,他就开始从袖袋里一张张地往外掏符箓,都是昨日里绘制而成的那些。 以前他尚未通法性的时候,试验符箓只能靠元石,每次消耗掉一颗元石,都让他心疼不已,而如今他已然身具法力,便可以少了这一笔开销。 于是他便打算将自己所能绘制的几种符箓,全都试验一遍,看看到底都有何功用。 其实得到小雷符和驱鬼符之前,沈落绘制练习过最多的符箓,是一种名为“化煞符”的符箓,此符如名所示,正是用来化解阴煞之气的符箓。 当年罗道人为沈落治病时,逼出他体内阴气后,就是用此符将之化解的,后来他因此三番五次提及要学此符,罗道人虽然没有直接传授他,却也勉强给了他一张样图,让其自行胡乱练习去。 此刻,沈落手里正捻着一张“化煞符”,丹田内一丝法力随心而动,顺着手臂经脉流淌而出,汇入了符箓当中。 只见符纸上一道蓝光闪现,符纹绘制处传来“嗤啦”一声轻响,朱砂书写的地方顿时变得焦黑一片,一丝微弱蓝芒如烟雾一般透出,随即消失不见了。 沈落见状,抖了抖手掌,将指尖夹着的符纸,扔在了地上。 随后,他又伸手捻起一张镇宅符,将一丝法力注入了其中。 按照古书上的记载,张贴了真正镇宅符的府邸,白日里不见异常,夜里却会有凡胎肉眼看不到的一层模糊宝光笼罩,可使阴煞鬼祟不敢入侵。 沈落虽身具法力,谈不上肉眼凡胎,但也不知道法力注入镇宅符里该是怎样的光景,所以此刻的心里,也是好奇中带着一丝期待。 然而,那张镇宅符却和化煞符一样,也只是蓝光一闪,符纸便被法力撕破,同样也是失败的。 沈落虽然对此有所预料,但仍是难免有些失望。 他轻叹一声,又捻起一张驱鬼符,夹在了右手竖起的两指之间。 这驱鬼符他曾在第一次梦境中成功使用过,而回到现实后,却还没有机会验证。 只见他心念一动,丹田内一丝法力再次涌动而出,流入符箓当中。 这一次,情况却起了变化。 只见符箓之上先是蓝光一闪,符纸没有破裂,上面所绘的符文一亮,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顿时从中升腾而起。 随着这股白色光芒亮起,沈落忽然发现自己的双目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使得周围石头和水潭的颜色都变得浅淡了许多。 他心中疑惑,忙将视线转向更远处的地方,结果所看到的景物皆是如此。 当沈落的目光从溪涧对岸,一处不起眼的山壁角落移开时,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忙转回头朝那边凝神望了过去。 只见那处山壁角落常年不见阳光,又邻水潮湿,上面长了一尺来高的墨绿色苔藓,而紧贴着苔藓的地面上,竟然团聚着一团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 沈落见状,忙收起地上的其他符纸,趟水过河,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等他走到近前,还尚未将驱鬼符递过去时,角落那团黑色雾气似乎就感应到了符箓的力量,突然疯狂地膨胀涌动了起来。 “果然是阴煞之气!原来这驱鬼符还真有让人看清阴煞鬼祟的功用。”沈落也同时从那团黑色雾气中,感受到了一股阴寒污秽的气息。 说话间,他两指夹着那张发着亮光的驱鬼符,朝那团阴煞之气抵近。 那团黑雾似乎对符箓十分畏惧,连忙狂涌着朝后退去,可后面便是山壁,退无可退之下,便纷纷贴着山壁向上涌去。 只是这团阴煞之气似乎十分微弱,只敢爬上一尺来高距离,就不敢继续往上了,因为一旦出了苔藓生长的范围,就会被午间的阳光照射到。 驱鬼符在靠近那团阴煞之气三尺范围的时候,突然“腾”地一下,燃起一团白色火焰,自行朝着其猛扑了过去。 沈落不想马上消灭这团阴煞之气,便忙往回一扯手臂,移开了驱鬼符。 很快,那张驱鬼符燃烧殆尽,闪了最后一点火星后,便彻底熄灭了。 而几乎同一时间,沈落眼前那种如蒙阴翳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当他瞪大了眼,再次朝那处山壁角落查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却已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Глава 77 : 控水自通
沈落眼中喜色更甚,心中念头一起,手掌稍稍一转。 只见那团悬空的溪水,立即“啪”的一下碎裂开来,七八个长长的脑袋,从水花中探了出来,左右扭动了几下后,才带着后面的身子一起冲了出来。 那赫然是七八匹猎犬大小的晶莹骏马,四蹄腾空在虚空中并肩奔走起来。 几匹骏马绕过沈落周身一圈后,彼此相互撞击,溅起的水花非但没有半点落回水里,反而是彼此相互融合,体型越长越大,最终合而为一,成了一匹成年骏马。 骏马体态健硕,颈上可见鬃毛纹理,体内则晶莹通透,隐约还能看到水液流淌的痕迹,如水晶雕刻一般,精美绝伦。 然而紧接着,沈落心念再一动,正在奔走的马驹突然蹄下水花一涌,整个身子也像是陷入了水流中,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只是其头颅却是逐渐拉长,鬃毛和竖耳隐去,逐渐变作了一条晶莹水蟒,头颅向下一探后,落在水面却不下沉,而是直接贴着水面左右扭动着滑行起来。 那动作赫然与活蟒无异。 沈落单手又向上一挑,那水蟒扭动身躯,探着头颅蜿蜒而上,蟒身脊背上突然有两片水浪涌起,逐渐撑开化成两道晶莹水幕,看起来就像是长出了两道翅膀一样。 蟒蛇的身子却是越收越短,头颅也越变越尖,最终化作了一头展翅大鹏,振翅飞入了高空。 大鹏双爪弯似银钩,身上根根羽毛纹理纤毫毕现,虽然同样是晶莹剔透,看起来却十分灵动逼真。 只不过其飞行高度却十分有限,不过升入十丈来高,就好似力竭一般直落而下,最终砸入水面,荡起一阵水花后,重归平静。 “奇怪……竟这般容易?”沈落法力消耗不少,随即收了法诀,心中却是惊奇不已。 这是他修炼无名功法后第一次尝试控水,怎么会如此得心应手? 要知道水性无常,最善变化,同时却也最不容易变化成型,控水之术要做到引导水流随心所动不难,可若要使之发生形态变化,就需要长久的练习才行。 而像沈落之前那样,随意控制水流变化,并凝聚出如此多的形态变化,本就不是容易之事,更何况他所赋予的变化,不仅外形栩栩如生,更还多出了一分动物原本的神韵。 他心里猜测,一般人要达到这种程度,恐怕至少得尝试练习千万遍才有可能。 “难道是我真的对水属性功法有什么特别天赋?或者说我体质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天然与水之灵气相亲?”沈落暗暗惊奇。 不过这么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自己真的天赋有异,那也早该有所显现,而不是一直落后于人,连修炼一门小化阳功都花了足足两年时间。 看来此事多半与之前那骷髅头注入自己体内的寒流有关。 他心中如此想着,缓步走回岸边,找了一块大一些的平滑圆石坐下,闭上了双目。 休息了片刻后,沈落又探手在怀中一阵摸索,取出了一根一尺来长的物事,正是从陆化鸣那里得来的那柄灰白符叉。 那日初得此物之后,他便已经尝试过催动,最后以失败告终,今日他想再试试。 这一次他依旧是将符叉平放在摊开的手掌中,单手掐诀之后,随即调转体内法力,通过手掌汇入了符叉内。 只见叉柄上的符箓微微一亮,一层灰白光芒顿时蔓延开来,将整个符叉包裹了进去。 沈落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急于催动法力令符叉飞起,而是小心控制自己的法力流动,使之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下,汇入符叉当中。 随着丝丝缕缕法力不断流入,符叉上的白光变得越来越盛,开始微微悬浮而起,在距离他手掌三寸高的空中,悠悠地飘浮了起来。 与此同时,符叉上光芒再度一闪,叉身竟是突然涨大变长了三倍,变得和当日陆化鸣催动时一模一样。 沈落心中一喜,口中随即轻喝一声:“起。” 符叉上光芒一闪,立即朝前一冲,滑跃着升空而去,立马就飞得比浅潭两边的巨石还要高出一截了。 沈落仰头望去,才稍稍有所分心,符叉立即一阵晃动,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来。 他心头一紧,又连忙稳住心神,小心地以法力去牵引符叉。 只是要使这符叉升空倒是不难,可要控制它的移动就有些不容易了,沈落虽然凝神引导着其向前方飞掠,可符叉却完全不听指挥,一路直冲高空而去。 符叉一直冲上约莫两丈来高的距离时,与沈落之间的联系就开始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其身上的白光也变得有些不稳定,一明一暗地忽闪着。 当符叉冲至三丈多高时,其上光芒闪动更加频繁,忽地一下失去了控制,朝着不远处的溪水中直直掉落了下去。 沈落见状,忙一个箭步赶了上去,手中法诀死死掐住,心神全力投入在符叉上,口中大喝一声:“给我起!” 只见符叉在即将落入水中的一瞬间,表面白光重新稳定,竟是笔直地悬停在了水面上。 沈落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掐诀的手缓缓抬升,那符叉便也随之一点点升高,远离了水面,朝着岸边的方向缓慢移动。 然而,符叉才刚刚离开水面区域,表面光芒就再次颤动了起来。 这一次,其更是直接光芒一敛恢复原状,“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沈落也觉得自己丹田内一阵空虚,法力竟是生生消耗去了大半。 他走到符叉跟前,将其拾起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是连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没想到驾驭符器,消耗竟然如此之大?白霄天那次与丁元斗法,看起来居然那么从容,能成为内门弟子,果然有几把刷子。”沈落微微喘息地自语两句。 这时候,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陆化鸣御剑飞行的潇洒一幕,不禁越发感到心之神往。 略微休整过后,沈落再次催动符叉,演练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铮”的一声锐响,突然在山谷响起。 只见那柄符叉从三丈来高的虚空中,突然暴射而下,在一块巨石上划出一连串金色火星后,斜斜地插入了一道石缝中。
Глава 76 : 虚惊1场
虽然相隔一段不近的距离,沈落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一老一少的面容。 那个年纪轻的身着春秋观弟子服饰,一头乌黑长发却并未如其他人一样挽上道髻,而是直接高高束起,以一根木簪随意别着。 其身形削瘦,容貌却是十分俊美,正是三大内门弟子之一的古化灵。 而与古化灵相对而立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色黧黑的老者。 其嘴唇四周蓄着一圈灰白短须,修剪得十分整齐,身上穿着一件平整无痕的太极道袍,头上则带着一顶和风阳真人一模一样的莲花冠,看起来一丝不苟,颇有威严。 此人沈落倒也认识,正是古化灵的师父王青松。 以前授课日的时候,在三清殿前见过几次,给他们授业讲经十分细致,比罗师和风阳真人都要更加清晰易懂,就是为人太过古板严肃,弟子们都有些畏惧他。 “他们该不是在传功吧……”沈落怔了怔,心里直犯嘀咕。 若真是王师伯在此教授古化灵法术,他眼下的行为,可就有点偷师犯禁的嫌疑了。 然而,王师伯只是瞥了他一眼,似乎也认出了他这个身份特殊的记名弟子,便冷哼了一声,板着脸朝远处走开了。 古化灵却是面露笑意,远远地朝着他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沈落神色尴尬,也只好冲其遥遥挥了挥手,心里倒是对这个很少见面的古师兄多了几分好感。 古化灵打过招呼后,便转身朝王师伯追了过去,很快就与之并肩走在了一起。 等到两人走得稍远一些,沈落便移开了视线,朝着更远的地方望去,想要换个地方再找找。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忽然上下耸动了一下,脸上神色不禁起了变化,目光再次移向了那对渐次走远的师徒。 “他出现在此,会不会已听到了我们在说什么?要不要干脆送他一程,这里少有人来,正适合埋人。”古化灵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 沈落心中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哪怕是偷听到了什么传功秘法,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还带毁尸灭迹的吧? “他一个法力不通的外门弟子,相隔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听得到我们的谈话?你的反应不用太过激。只是下次得找个更隐秘的所在才行。”王师伯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不要留下任何漏洞,一个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的家伙,不会有人在意的。这后山能埋人的地方,我知道不少。”说话的时候,古化灵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但话语内容却是异常冷酷。 “不要节外生枝。他虽只是罗道人的一个记名弟子,却恰恰因此在观中反而特殊,况且白霄天与他素来交好,若真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在观中失踪,反而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麻烦。”王师伯停下脚,严肃道。 “好吧,我知道轻重。”古化灵见此,只好作罢,不无遗憾地说道。 这时,他忽然一转身,又朝沈落这边望了过来,见沈落依旧望向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沈落心中一紧,脸上神色却如常,冲其遥遥一抱拳,一副恭送师长离开的模样。 等到两人彻底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后,沈落的神情才慢慢松了下来,脊背上却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自己只是出来寻个路,竟差点遭遇飞来横祸,真是好险! 若是换做以前的自己,没有通法性和拥有过人五感之力,恐怕仍还觉得那古化灵面慈心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看来世道果然险恶,防人之心始终不可无啊! 这二人肯定有什么大秘密,否则不会动不动就要埋人,要不要找机会偷偷告知罗道人一声?不管怎么说,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开这对师徒,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沈落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后,才收回了心绪,继续举目眺望,寻找合适的修行所在。 这一看,还真给他找到一处僻静山谷,地方不大,却十分隐秘,夹在两道凸起的山脊中央,里面有一条蜿蜒小溪。 站在高处也只能看到小溪上游,中下游的地方,则都处于视角盲区,里面若是能再找到一处回水拐弯的地方,就更加不易被人发现了。 沈落连忙从这边山崖下来,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他进了山谷里面,沿着溪涧一路向上寻找,走了大约三四里的样子,眼前顿时一亮。 前方是一处溪水冲击出来的浅潭,两边各有一丈来高的巨石遮掩,就像两道天然的屏障,将里面的潭水全都遮掩了起来。 若不是从正上方向下窥探,根本无法瞧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倒真是个好地方!”沈落忍不住赞叹道。 他没有急于入水,而是在岸边闭目盘膝而坐,双手一掐法诀,丹田内的一股清凉之气随之调转而起,开始在周身经脉内运转起来。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单手竖起食指和尾指,其余手指全都内扣,心念一动,开始如同控制符器一般,去调动那些分散在水中的灵气。 只见其掐诀的手,蓦地朝潭中水面一指,原本还算平静的水面上,顿时荡漾起一阵微波。 这种波纹与风吹水面造成的丝丝涟漪明显不同,呈现出的是一种环状向心波纹,就像是在水面上落下了一块石头,激荡起来的波形。 只是这一圈圈的环形波纹分布十分规律,从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约莫四尺的距离后,就纷纷消散于无形了。 沈落见状,随即手腕一翻,掐诀的手猛地向上一抬。 那团波纹中心处顿时浪花翻涌,一团脑袋大小的水球“噗”的一下,突然跳跃出水面,才升高堪堪尺许高度就颓然下坠,重新跌回了潭中。 “咚”的一声轻响。 水球砸入水面,激荡起来的杂乱波纹,很快就将原本的波纹给搅散了。 沈落一下子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欢喜笑意。 先前他已能够凭借水法本能,简单控制一点水,上次也是凭借类似的方式给了那牛师兄一点教训,可像眼下一次控制如此多的水,还是头一次。 说罢,他不再闭目静坐,而是直接单手重新掐起法诀,还是保持原来的手势,只是体内运转的法力,却瞬间猛地激增了一倍。 “起。” 伴随着他口中一声低喝,掐诀的手掌,也随之向上一抬。 “哗啦啦……” 平静地水面上顿时浪花翻涌,如同釜中沸水一般。 一大团车轮大小的溪水,从水浪中央一跃而出,化作一个硕大的水球悬在半空中,经久不落。
Глава 75 : 后山偶遇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厉喝,蓦地从上方山道传来。 沈落闻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手中一松,丁元如蒙大赦般一个趔趄,被旁人扶住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倒在地。 紧接着,沈落身侧白影一闪,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地落了下来。 沈落听声便知来人是白霄天,只是一眼看过去,才发现这家伙今日竟然没穿观里的服饰,而是换了一身雪白长袍,看起来越发潇洒倜傥。 “原……原是白师弟,你们慢…慢聊,我们有事先走一步了。” 丁元捂着右手小指,满头大汗,却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告罪一声,就带着几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哼,一帮欺软怕硬的狗东西。”白霄天看着那几人仓皇离去的背影,怒骂一声。 “白大公子,今天火气怎么这么旺?”沈落倒是不甚在意,调笑道。 “你可算回来了……”白霄天转过头,上下一打量沈落,脸上才露出一抹释然笑意。 “怎么,你原本也以为我回不来了?”沈落笑着问道。 “你这家伙实在不够意思,练功反噬那么大的事情,竟都不跟我说一声,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白霄天佯怒道。 “本来临走之前是要和你说的,结果走得太急没能见到你。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么,买了酒和烧鹅,一会儿叫上田师兄,咱们好好说说。”沈落笑道。 “有酒喝当然好,可惜我马上得下山一趟。”白霄天闻言,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沈落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白霄天点头道。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山门那边飞奔而去。 沈落忽然想起一事,忙回身喊道:“白霄天,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趟家,或许半个月就能回来,酒给我留着……”白霄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曲折的山道上,只有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沈落目送白霄天离去,转身继续往青石坪住处走去。 等他回到位于一层最右边的住处,收拾停当后,还是按例先去给罗师回禀一声,结果却没能见到人,反倒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田铁生。 田铁生见到沈落回来,自是十分高兴,两人聚在一起将一只烧鹅吃得一干二净,倒是谁都没喝酒,全给白霄天留下了。 听他说起,沈落才知道罗师前两天又被人请下山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期间,田铁生问起沈落身体状况,言语里明显流露出了担忧。 沈落一时间也没想好该如何跟他说,毕竟若是实话实说,提起无名天书的话,就必然要牵扯到玉枕和怪梦的事,这个他也根本无法说出口。 最后,只能推说是服了观主风阳真人给的保元丹,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让其不用担心。 田铁生听沈落这么说,似乎就真信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沈落才又重新回到了住处。 坐在床边,闻着屋子里熟悉的味道,看着那有些杂乱的陈设,他突然有些感慨。 明明从离山到回山,中间也就只有七八日的时间,竟然令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比他两段梦境里的经历更加曲折离奇,在前不久他还是个命不久矣的可怜人,而现在,却已经是通了法性的修道之人了。 沈落静坐片刻后,起身将藏匿在床下的玉枕取了出来。 “要不再试试?” 他将玉枕放在身前,手掌轻抚过枕面,感受着玉石传来的阴凉触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如今的他,自然对这玉枕不再如最初一般抗拒,甚至生出了不小的兴趣。 若非此物,自己又岂会在梦境中遇到于焱?没有于焱酒后无意流出的一段陈年往事,自己又岂会找到无名功法,从而又修成了通法性? 眼下他已是身负法力的修道之人,若尝试以法力催动此物,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落心中如此想着,为防万一,还是决定先画上几张符箓防身,再来试验。 他来到桌边,取出黄符纸和朱砂,凝神提气,开始在纸上绘制起符箓来。 第一张画成的,还是他最为熟练的小雷符,等他断断续续画出了两张成品后,一厚沓的黄符纸就已经用去了一小半。 这比他之前的成功率,已经提升了不少。 沈落将这两张小雷符放在一旁晾着,又提起朱笔,开始绘制起同样还算熟悉的驱鬼符,又用掉了一小半符纸,也才画出了三张神气还算完备的。 之后,他搁下笔,没有继续画下去,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尽管他如今的身体已远非从前可比,可绘制符箓一事还是太过损耗心神。 足足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他自觉精神又重新饱满起来,便再提笔画了几张诸如如意符和避邪符之类的其他符箓。 这些符箓因为从未试验过,没有成功经验可以借鉴,反倒画得很快,成与不成也只有试过以后才能知道。 沈落原本还想临摹一下符叉上贴着的那张符箓,可在拿出来看过一眼之后,就又重新收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张符箓卷在叉柄之上,无法窥得全貌,他又不敢贸然将之揭下来,生怕毁了符器,便也只好作罢。 最后,他将画好的符箓全都带了过来,放在玉枕旁,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后,沈落才运转起无名法诀,调动体内法力贯至右臂,朝着玉枕探掌而去。 当其指尖触碰到玉枕的时候,一丝亮着蓝色光芒的法力,随即如有牵引一般流淌而出,朝着枕上流动而去。 沈落微微皱了皱眉,小心控制着法力流动,凝神注意着玉枕变化。 等了好一会儿,他的法力已经注入不少,玉枕上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 沈落没有立即收手,仍耐着性子,继续将法力注入其中。 可直到他自己都感觉法力有些空乏了的时候,玉枕却自始至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看来是我想多了,或者说,这点儿法力还不足以令这东西起反应……” […]
Глава 74 : 物是人非
三日之后,晌午时分。 春秋观山门口处,牛师兄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内一旁的石阶上晒着太阳,手里端着一杯茶,口中哼着小曲,很是悠闲。 这时,他忽然瞥见山道上远远走来一人,忙站起身眯眼望了过去。 只见那人身着青色长衫,身上挂着一个灰布包袱,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走在山道上,身子略略前倾,步伐虽然不快,看着却颇为稳健。 “咦,怎么是这小子?”当他看清来人面容时,口中不禁发出一声轻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松藩县一路返回春秋观的沈落。 沈落一大早就到了山下土集镇,却没急着回来,而是先去卖了黑马,然后去鸿运楼买了酒水和烧鹅,最后又买了些朱砂和符纸,这才上的山。 “山门重地,闲人莫入。” 沈落才刚刚走至山门口,牛师兄懒散的嗓音,就自山门内传了出来。 “牛师兄说笑了,我尊师命下山探亲,今日返回罢了。”沈落皱了皱眉,脚步不停,直接向内走去。 “你小子怎么跟师兄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牛师兄说着话,手腕突然一抖,杯里的茶水就朝着沈落脑袋方向泼了过来。 沈落身子向后微微一撤,轻易就避让了开来。 牛师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身子一侧,挡在了沈落身前。 他正要发难时,忽然鼻子皱了皱,目光瞥了一眼沈落肩上的包袱,笑了起来: “师兄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规矩你懂,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鸿运楼的烧鹅和酒是给白师兄和田师兄带的。”沈落闻言,看了看手上的布袋,同样笑眯眯地说道。 牛师兄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 “别给脸不要,拿来!” 说罢,他一步迈向沈落,竟是直接自己上手来抢。 沈落对此似乎早有所料,左脚不退反进的朝前挪了挪,正好踩在了地上那滩茶水上,体内无名功法已经运转,一丝法力顺着脚底流出,神不知鬼不觉地牵引着那滩茶水,凝成了一粒粒涡旋不已的小水珠。 牛师兄一脚踩在这些水珠上,脚底突然一滑,失去了平衡,朝着沈落撞了过去。 “哎呀,师兄小心。” 沈落身子一侧,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扶住牛师兄一般,手掌却在对方即将触及之时,从其小腹上一拂而过,手中一股阳罡力道向上稍稍一抬,牛师兄的身体便顺着跌势凌空飞起,朝着前方飞扑了出去,直接跌出了山门外。 山门外一连串惨叫传来,牛师兄竟是顺着山道台阶,直接滚下去了十七八级。 沈落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但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取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句: “今观师兄印堂发黑,脚步虚浮,乃肾精不足之相,鹅臀可补之,望笑纳。” 他大笔一收,又从包中取出那只从山下买的烧鹅,从中挑了一只鹅屁股,与那一纸馈言一并扔在了此前牛师兄坐的石阶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拍了拍手,施施然步入了山门。 “可算是回来了,物是人非啊。” 望着春秋观熟悉的一草一木,沈落不觉感慨了一句,继续朝前走去。 这一路上他倒是遇到了不少门中弟子,大都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人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都显出几分古怪。 沈落正暗自疑惑间,来到了灵官殿下方山道上,正欲沿着山道而上,一抬眼,却看到距自己五六十步的上方山道上,走来一个肥硕的身影。 若论春秋观内最肥胖之人,自然非丁元莫属了,他身后还跟着三四名弟子。 那几人一眼看到了正拾阶而上的沈落,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意外之色,站在正中央的丁元,更是夸张地用两只肥腻腻的大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嘿,我没眼花吧,这小子失踪那么多天,还以为被扫地出门了,怎么又回来了?”平日就跟在丁元屁股后边的一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沈落虽然离得老远,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脚步却是不停。 “沈落,这么久不见个人影,现在怎么想到要回来了?”丁元待沈落走得近了,单手一拦,问道。 “回家探亲而已,岂能久住不回?”沈落不紧不慢地回道。 “我看是被扫地出门了吧,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回来?别以为我们半点不知道,你这病秧子来观里是想续命的,可别用你那些个铜臭之物污了我道门清净之地。”丁元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其余几人也神色各异地看着沈落。 “我来观里做什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沈落脸色一沉,斜眼看向几人说道。 丁元等人只觉沈落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纷纷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人敢和他对视。 沈落则不管那几人有何反应,径自从其身旁走过。 丁元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到其他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时,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一个废物竟然还敢不敬师兄,反了你了!” 丁元一声厉喝,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右手上运足了小化阳功三四层的力道,五指一分,手掌蓦的大了一圈,朝着沈落的后心就拍了下来。 “丁师兄这一招青阳手,真是有相当火候了!” “真是不识好歹!”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高声叫好。 沈落背对着丁元,也不回头,左手抬起反手一抓,就抓住了丁元右手的小拇指,往旁轻轻一扯。 “哎哟,别别,痛死我了……”丁元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怎奈他右手小拇指被沈落抓得死死的,整个人只得顺着沈落的手势弯了下来,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四周叫好之声戛然而止,一个个愣在了当场,显然没料到沈落这个小化阳功才刚刚入门之人,身手却颇为不弱,竟能一下切中丁元要害。 “沈……沈落,你可别乱来,要是伤了我,我师……哎哟……”丁元缓过一口气,虽仍弓着个腰,仍恶狠狠地说道。 […]
Глава 73 : 初得符器
“哈哈!痛快,道友果然是爽快人。”陆化鸣一拍掌,朗声大笑,震得附近树上树叶也掉落了不少。 接下来,沈落将踏水决的踩水关窍一一告知给了对方。 “好!果然精妙……哈哈,这符叉就是沈兄弟的了。”陆化鸣略一沉吟后,脸上笑意渐浓,对沈落的称呼也变成了“沈兄弟”。 “这符器如何使用,还请陆兄传授一二。”沈落便也随着对方改了称谓,问道。 “符器是借符箓之力施展威能的,所以使用之时,以法力催动符箓就行了。只是与别的符箓使用不太一样,并非点燃符胆即可,而是要以法力持续牵引,从而达到控制符器攻击的效果。” 陆化鸣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见沈落依旧面带疑惑,便大手一挥道:“待我演示你一番,好叫你信服。” 说罢,他当即单手一掐法诀,掌心中随即亮起一道青色光芒,如流水一般汇入了手中灰白小叉柄上的符箓之中。 只见符箓上光芒一闪,一层白光立即蔓延开来,将整只小叉都包裹了进去。 陆化鸣随即抬手一抛,那小叉表面顿时灰白光芒大作,飞入空中后瞬间涨大三四倍,在夜空下盘旋飞舞,划过一圈圈白色光痕后,猛地化为一道白光,朝着十余丈外的一棵粗壮柳树上疾射过去。 白光一闪即逝的没入树内,传出“砰”的一声巨响,这棵粗壮柳树树身一阵狂颤,所有垂落的柳枝一阵舞动,柳叶纷飞不已。 沈落在一旁看得心中一阵火热。 陆化鸣耍得兴起,忽然单手并指掐了个剑诀,冲天一指,大喝一声: “起!” 只听“苍啷”一声锐响,其身后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如游龙一般飞入夜空,化作一道丈许长的青虹,漫天飞舞。 紧接着陆化鸣身形骤然一跃,身形竟是直接拔高十数丈,稳稳地落在了那道青虹之上。 只见青虹渐渐收敛,显露出古剑真身,陆化鸣孑然立于其上,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剑仙侠气展露无疑,看得沈落也是由衷赞叹了一声“好风彩。” “今夜相识,也是缘分。沈兄弟,他日若到长安,自可来程府寻我。”陆化鸣在高空中留下这么一句话,身形与剑同化青虹,飞遁远去。 沈落望着渐渐隐入夜幕的那道青虹有些出神,半晌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自语道:“到程府找陆化鸣,偌大的长安城里,得有多少个程府?哪里去寻?如何去找?” 他只当这是一句客气话,也并未当真,不过心里对陆化鸣的实力倒是有了一定的认识,隐隐觉得其比梦中遇到的于焱等仙师,似乎还要更强上一筹。 沈落收回视线后,才猛地一拍脑袋,转身朝十余丈外的那棵柳树方向疾奔而去。 那小叉子可还没收起来呢! 等他走到近前,就看到那棵粗壮的柳树身上,赫然有一个碗口大的孔洞,而孔洞边缘处似乎还附着一些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沈落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树洞的一圈边缘上,竟赫然结了一层浅黑色的冰晶。 “竟然还有此等功效?这岂不是比白霄天的那柄铜钱剑还要厉害了?”沈落心中窃喜不已。 那无名功法中区区一门基础法术“踏水决”的部分口诀,竟可换来一件威能不俗的法器,后面那些更高深的法术,岂不是价值更高? 沈落如此想着,在树后地上的木屑残渣中一阵翻找,最后喜滋滋地从中拾起了那柄已经恢复了本来大小的符叉。 他将小叉子地掂了掂,发现这符叉比自己想象得要重上许多,摸起来的手感也很奇怪,非金非木,当然也非石质。 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什么,加上此地也不宜久留,便将目光落在了叉柄贴的符箓上,发现上面的符纹很是陌生,比他知道的驱鬼符和小雷符之流要复杂得多,他甚至连写符时的起笔处和行笔走势,都完全看不出来。 沈落略一犹豫,还是按捺不住兴奋冲动,想要试试这刚得手的符器。 他一手摊平,将符叉平放在掌心,另一手掐诀,开始运转功法,一缕法力随即自丹田中升起,透过手臂从掌心透出,汇入了叉柄上的符箓中。 符箓上光芒一闪,一层白色光晕透射而出,蔓延开来将符叉整个包裹了进去。 沈落立马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法力牵引,出现在了他和符叉之间,心念稍稍一动,符叉便随之微微微颤动着,悬空飘离了掌心约莫一指宽的距离。 沈落见此,眼眸顿时一亮,但刚一分神,符叉立马向下一沉,重新落回了其掌心中。 他定了定神,再次催动法力,注入符箓。 这一次,其紧守心神,努力不让自己分心,全力去催动符叉。 结果不知是法力控制不稳还是如何,符叉竟是失控般暴起冲入夜空,随即便与其断了联系,从高空中直直栽了下来。 若非他反应够快,差丁点儿被自上而下来了个透心凉。 沈落这几番尝试之后,过程都不太顺利,没有一次能够成功驭使符叉飞行,反倒是将本就不多的法力消耗了不少。 他自知再试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加之心神倍感疲乏,只好暂且作罢,准备尽快返回春秋观后,再找机会好好研究。 “哎哟,光顾着谈话,倒是忘记问那陆道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沈落这才呲牙咧嘴地回过神来,自己如今还身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夜里怕不得不要风餐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