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站在原地,没被选中并未觉得尴尬,心态很平和。 倒是许岳平为他着急,但改变不了什么。杨永青也为他可惜,当初还曾对他笑谈,说扫山行动时会有贵女会下来,让他好好表现。 魏芷柔很会说话,热情地和秦铭打招呼,对他不吝夸赞,说也很想邀他一起行动,但是曹龙和沐清不会答应,待扫山结束后可以去赤霞城找她。 秦铭自然不会端着架子,笑着回应,若是离开本地会首选赤霞城。 “我选秦铭。”沐清开口。 秦铭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早先没被选中他都觉得没什么,十分坦然,可现在却有些不自在。 眼前那位不知道是男是女也就罢了,如今还是不是人类都难说,和其进山还真是有些心中打鼓。 他有些怀疑,沐清是否为某种高级生灵加入了赤霞城,不然人类的躯体再怎么蜕变也不至于长出一条毛茸茸的金色尾巴吧? 他能怎么办?眼下这种情况下,没什么犹豫,他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沐清对他很满意,看到他只带了一把柴刀,问道:“你缺少趁手的武器,习惯用哪种?” 秦铭道:“目前还没有定下来。” 沐清想了想,道:“山中有些怪物长有坚实的鳞甲,皮糙肉厚,寻常刀剑可能斩不动。我送你一件长柄锤,若是用得好的话杀伤力很强,可以一锤爆头。只是它属于重兵器,不知道你能否用得顺手。” 沐清对后面的人招手,立刻有人送来乌金打造的长柄锤。 秦铭接过去后,很随意地舞动了几下,留下一道道残影,发出嗡嗡的破空声,他像是在轻巧地抖枪花,又似在灵动地舞剑。 “好!”沐清点头,看出他力道非常大。 魏芷柔心头微惊,她眼界很高,就冲对方举重若轻地舞动长柄重锤,其力量估计就已抵临六百斤这道界限。 早先她让人摸底过仅有的两名筑下黄金根底的少年,一直以为许岳平对秦铭夸大了,现在看并没有。 不过她倒也不觉得可惜,选中的周无病早年伤过元气,随着新生,其本源正在逐步恢复,潜力非常大,估计稳定后最少可以扛鼎六百斤,着实算是天赋异禀,毕竟连徐空都看重并亲自教导。 曹龙倒是淡然,他走的是巨灵神路线,天生神力! 沐清道:“再送你一把短剑,万一被异类贴近搏杀,需要有一把锋锐的短兵器。” “多谢!”秦铭接了过去,现在总算有了比巡山组更好的武器。 接下来曹龙、魏芷柔、沐清选人就快了。 刘老头都七十多岁了,起初没人选他,结果他毛遂自荐,说自己对大山熟悉的就像是进入自家后院中,然后他就成了香饽饽,三方居然都想要他。 “我要和小秦一个队伍,同村彼此熟悉能有个照应。”刘老头说道。 很快,曹家、魏家、沐家选人结束。 “各位,高层马上会和大山中的神秘异类进行最后一场谈判,而眼下我们只能静等。” 曹龙、魏芷柔、沐清要带人返回银藤镇,他们目前住在那里,让被选中的新生者回去后做好一切准备。 随后,人们便看到密林中又出现数十人,随三支队伍一起离去,都是穿着甲胄的青壮。 在回去的路上,许岳平叹道:“赤霞城的人看来真的只是拿我们当向导,表现的比较礼貌客气,其实根本看不上我们的实力。” 杨永青开口:“那三支队伍里的少年来这里的确是为了磨砺自身,而那数十名经验老到的青壮才是三个家族扫山与探索神秘地界的主力。” 刘老头倒是看得开,对方掌握有高级意气功,拿什么和人家比? 许岳平摇头,道:“我去过赤霞城,只有极少数贵族核心成员才掌握有完整的高级经文。” 根据他的判断,这次所谓的丰厚奖励,不可能将一族的不传之秘拿出来,那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们从外界收集到的高级典籍残篇,并不是自己家族的底蕴,当然对于新生领域的人来说,藉此肯定足够修行到圆满了。” 杨永青向往,道:“高级意气功何其稀珍,纵然不全,只记载了新生领域的路,也足够让人疯狂。” 秦铭轻语:“高级经文这么珍贵,赤霞城三大家族都舍得拿出来,可见对山中出现的烟霞四照之地多么看重,究竟有什么隐情?” “错了,总共来了十几家。”刘老头纠正。 不久后,他们回到村中。 …… 浅夜临近结束,秦铭提着一大块驴肉来到刘老头家门前,说是来蹭饭,其实是想问血竹林的事。 刘老头住在村口,离火泉较近,在夜色中青砖灰瓦的房屋被染上淡淡的红霞。 秦铭刚进院门就看到一只黄狗从狗窝中窜出,足有成年人肩头那么高,全身黄色皮毛流动着莹亮的光泽,它露出雪白的犬牙。 秦铭立刻想到巡山组的那只金獒,不禁多看了黄狗几眼,这膘肥体壮的样子,看起来肉质也不错。 黄狗似有所感,刚才还在呲牙,下一瞬突然就夹起尾巴,一头扎进狗窝中不出来了。 “小秦到我家里怎么还提着肉?”刘老头年龄虽然大了,但依旧十分敏锐,第一时间出现在院中。 秦铭笑着说道:“刘大爷,我用两只刀角鹿换您养的这只黄狗怎么样?” “嗷,嗷……”狗窝中那只大狗叫了起来,夹着尾巴,偏着头看向自家主人,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只老狗的灵性很强,它很怕你,说明最近你进山狩猎养出了杀气。”刘老头说道。 同时他笑着摇头,道:“我可不跟你换,现在这只狗快变异了,而且是它在反哺我们一家,不时就叼些野味回来。” “它的灵性这么高?”秦铭惊异。 刘老头摸着山羊胡,道:“当然,两个月前它都老得快迈不开腿了,独自消失几天,回来后就开始好转,肯定比杨永青家的黑山羊先变异。” “狗老归山,要么死在山中,要么重新强壮起来,这個说法还真有实例了。”秦铭称奇,盯着大黄狗看了又看。 刘老头笑呵呵,道:“说起来,你上次进山坠进地缝中险些死掉,大病一场后很快就新生了,这还真有点像狗老归山又活着回来。” 秦铭很想捶他一顿,这糟老头子可真不会说话,嘴巴有些损,难怪当年没娶到那个最靓的姑娘。 刘老头低声道:“伱发现的那条地缝值得留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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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лава 19 : 赤霞城来人
在秦铭思忖时,许岳平拍打院门来找他。 “小秦,赶紧出来有急事。” 秦铭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巡山组被灭的事这么快就爆发了? “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许岳平告诉他,赤霞城来人了,想见一见附近村落的新生者。 许岳平压低声音:“据说都是贵族嫡系,来帮我们扫山的同时也是为了磨砺自身。” 秦铭道:“终于要开始了吗?” 许岳平郑重地开口:“这次你要好好表现,来的人身份都不简单,争取藉此机会进入赤霞城。” …… 一个时辰后,许岳平家里热闹起来。 刘老头精神抖擞,背着一口厚背大砍刀,而且穿上了陈旧的皮质护甲,戴着精铁头盔,全副武装。 秦铭凑上前道:“刘大爷您这是要作甚?今天只是见个面,并非要进山。” 刘老头回应:“提前适应下。” 杨永青同样很看重这件事,他背负双刀。 “虽说浅夜不至于出事,但也得留人看家,刘叔你伤了元气且这么大年岁……”许岳平还没说完就被刘老头打断。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我现在龙精虎猛,一个人能打你和杨永青两個!”刘老头说什么都要上路。 并不是每个人都敢豁出去,比如村中另外两名新生者,还有伤员王庆林则是没得选择。 目的地并不远,就在七里外的交叉路口。 暗淡的夜色下,四野尽是密林。 共有十几个村落接到通知,新生者脚程都很快,陆续赶到。 规模较小的村落如双树村仅来四人,大些的则在十人以上,总体不足百人。 赤霞城的人更早,分成三支队伍,几乎都披甲,身上装备精良,正安静地等在前方。 各村落的新生者也都跟着安静了,被前方锃亮的甲胄、锋利的刀剑所慑,也有对灿烂城池中贵族精英的敬畏。 三支队伍都有各自独特的族徽,每支队伍十几人,站在最前方的三个领队最为引人瞩目。 其中一个男子竟高达三米,穿戴乌金甲胄,黑发过肩,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带给人极其强的压迫感。 他的坐骑同样让人侧目,是一头火红色的巨牛,脊背都要比成年男子高一截,除了两支正常的弯角,还有一支利剑般朝向前方的角。 三米高的男子看到各村落的新生者到来后,并没有托大继续坐在牛背上,他下了坐骑对所有人点头,道:“我叫曹龙。” 他简单介绍,说这次赤霞城来了不少高手,共有十几家帮忙扫山,他们三家的年轻人负责这片地带。 “我来自魏家,叫魏芷柔。”三人中的那名女子开口,她没有和巨人曹龙挨着,而是站在一块青石上。 她披着纯白色泽的狐裘大衣,青丝在风中飘起,白皙的瓜子脸上带着甜而灿烂的笑容,这种美对各村落的年轻人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在守着大山、从未远行过的年轻人眼中,这位来自灿烂城池的贵女犹若一位雅洁出尘的白衣仙子,直到很多年过去他们都很难忘记。 魏芷柔亭亭玉立,长相确实很美,她拢了拢被风吹起的秀发,说了一些关于扫山的事,同时还带来一则消息。 “这个冬季暴雪封路,外面的粮食很难运送过来,不过请大家放心,赤霞城已经用巨兽拉粮车,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到。” 这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各村落的人都露出喜色。 不过也有人担心,这样运粮,到时候粮价是否会很贵? “我叫沐清。”三名领队中最后一人开口,全身都被黑色斗篷包裹,连面孔都被遮挡着,显得颇为神秘,即便开口说话后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其嗓音偏向中性。 沐清直言,他们对大山不熟,需要本地新生者引路。 这是三支队伍出现在这里想和各村落的新生者照面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将会有丰厚的报酬。 曹龙提及,若是表现突出,可以得到较为珍贵的意气功、冥想术等。 这立刻引起热议,很多人眼神热切,因为这片地带流传的“新生法”都比较低级。 “怎么才算表现突出?”有人忍不住问道。 “提供重要消息避免我等出现伤亡,狩猎到特殊的异类,发现孕育灵性物质之地……” 人们发现奖励并不好拿,赤霞城的贵族精英不止是来淬砺新生之躯,还想探索山中较为神秘的地带。 魏芷柔补充:“如果在山中发现异常景象,第一时间告知我等,也可以算作是提供了重要消息。” “我知道一处地缝,里面曾有银丝蔓延,失足落在里面的人即便挣脱出来,也很难活命,这算吗?” 秦铭发现,是隔壁青桑村的人在抢先开口。 显然,附近的村落也有人死在那里。 刘老头直拍大腿,看向秦铭,那意思是被人截胡先说了。 魏芷柔点头道:“山中磁场紊乱,你所说之地应该是一处较小的节点,如果你再发现一处类似的地方,那我给你一本关于新生的中级秘册。” 她解释,这些特殊的节点恐怕要存在数年之久,他们将逐一搜寻并描绘出来,给本地留下山势图,避免以后有人误入险地。 曹龙开口:“如果发现白雾蒸腾、五色烟霞四照之地,万不可靠近,那种地带更为危险,谁若是能提供这样的线索,可给予重奖高级意气功一部。” 许多人闻言呼吸都粗重了,这种层次的秘册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非常飘渺,谁不渴望? 部分人意识到,来自赤霞城的贵族磨砺自身只是表象,绝对另有重要的目的,山中的异常景象涉及到了本地人所不知道的隐秘。 不过各村落的新生者心态比较平和,纵然明白有隐情又如何?那些危险领域不是他们所能踏足的地带。 再者,赤霞城的贵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终会帮他们扫山,抵御山中异类的威胁,这就足够了。 […]
Глава 18 : 收获
“仅新生一次……”傅恩涛倍受打击,他二次新生很多年了,积淀足够深,却被一个刚新生的少年击败。 他一只手拄着长刀,另一只手猛力拔出那杆贯穿大腿的铁枪,带出大量的血液,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他一阵晃动。 邵承峰少了一条手臂,又被铁枪贯穿腹部钉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拔出铁矛,结果看到秦铭转头看向他,又无力地放下独臂。 “整个巡山组……被一个人灭掉。”邵承峰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对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活口。 “他仅新生了一次,为什么可以这样强?”冯易安擦去嘴里的血沫子低语。 秦铭开口:“说些让我感兴趣的消息。” “你做梦!”傅恩涛很硬气地回应,他明白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哪怕是低头也改变不了什么。 另一边,冯易安和邵承峰则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平日他们心性如豺狼,都是狠茬子,可如果现在卑微乞求能够活命,他们不介意伏地求饶,但那不现实,两人知道难逃一死。 “说下血竹林。”秦铭来到邵承峰近前。 邵承峰一句话不发,眼神空洞地望着夜空,他已经在开始回顾自己的过往,因为他很清楚,此生即将结束。 “不说是吧?”秦铭也不废话,手中的柴刀落下,噗的一声,让他尸首分离。 邵承峰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对方很果决,二话不说就将他给剁了。 秦铭是为解决巡山组这些人而来,对折磨他们没什么兴趣,既然对方嘴硬问不出什么,那斩了就是。 他想看一看在这种生死绝境下,另外两人会不会服软松口。 傅恩涛面孔微微抽动两下,但眼神更加凶悍了,握紧手中的长刀,缓慢移动脚步,竟要再次进攻。 横行这片地带多年的二次新生者,无惧死亡的威胁,毕竟是在深山中搏杀出来的狠人。 另一边冯易安趴在地上,铁矛自后背贯入将他禁锢在那里,他无法起身,略微颤动了一下。 风雪激荡,傅恩涛似一头人形猛兽般冲了过来,竭尽所能,挥动出最凌厉的刀光,进行最后一搏。 激烈地碰撞过后,他大口地喘息,无比疲惫,厮杀到现在他真的力竭了,可是那少年却依旧生龙活虎似的,精气神旺盛。 噗! 再次对攻后,傅恩涛的右臂被一刀斩掉,长刀也跟着坠落在地,他面色煞白,踉跄着倒退。 加上早先被长枪刺穿一条腿,他重伤后失去平衡,单膝跪在雪地中大口地喘着粗气,自然卷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他的脸上写满不甘与绝望。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秦铭问道。 “用我自己的长刀给我一个痛快吧。”傅恩涛满头冷汗,左手颤抖着捂住断臂处的伤口,但血液早已染红他半边身子,连雪地上都一片殷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满足你这种心愿?”秦铭提着砍柴刀向前走去。 “你……想羞辱我?”傅恩涛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也配?”秦铭一冲而过,砍柴刀划过他的颈项,一颗带着不甘表情的人头飞起,尸体倒在地上。 冯易安面色惨白地趴在那里,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插在他身上的铁枪只是稍微颤动,难以拔出冻土。 他感觉很屈辱,因为对方已经站在他的前方,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 “你想和我说什么吗?”秦铭低头俯视着他。 冯易安握紧拳头,但又无力地松开,他喘息粗重,道:“你想寻找灵性生物?我不会告诉伱。” 秦铭脚下稍微用力,他的头骨便发出轻微的喀嚓声,局部骨裂,剧痛让冯易安面孔都扭曲了。 秦铭没有犹豫,直接一刀落下,将他也斩首,结束这個大胡子的性命。 至于血竹林在哪里,回去问刘老头就是了,他年轻时志向很大,经常和老辈的巡山组进山,对大山中的火泉分布十分了解。 山上只剩下风声,没有了刀枪碰撞的刺耳声响,这一组巡山者全灭,被秦铭一个人解决。 他轻语:“我居然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没有手软。” 秦铭静立反思,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将这些人当作同类,而是视之为危害村民的山怪。 他开始打扫战场,尸体只需要扔到山下“胃葬”即可,密林中有各种猛兽出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秦铭勤俭节约已成习惯,在傅恩涛、冯易安等人身上搜罗,在火泉的映照下,他的手中出现一些灿烂之物——夜银。 这是远比铜子购买力强的钱币,在镇上行商交易时可以见到。 铸币为圆形,且中心有个圆孔,代表着太阳的缺失,称它为夜银。 随后,秦铭又发现更为贵重之物——昼金。 它通体金黄灿烂,圆币完满,形似消失的太阳,寄托了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 巡山者进山随身携带的昼金不多,加起来仅十一枚,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然是一笔巨款。 秦铭并非初次“捡到”昼金,在得怪病前,他曾在坠落的地缝附近看到几具尸体,不仅发现昼金,还得到一瓶很珍贵的矿素。 昼金在银藤镇流通得较少,所以他从来没去用,不然太惹眼了。 而那个做工考究、雕饰细腻的水晶小瓶,他也暂时未动,因为病愈后他靠自己就新生了。 而且他对矿素所知不多,还需详细了解清楚,避免随意用掉而浪费其真正的价值。 最关键的是,眼前的事件很快就会爆发,他最好低调地顶着一次新生者的身份。 “我仅新生了一次,没有实力对付巡山组,待这次‘风波’发酵后,我若是二次新生那就没问题了。” 秦铭继续在山上翻找战利品。 “精良的护甲,百炼的长刀,都是好东西啊!”他暗叹可惜,摩挲着这些甲胄与兵器,回头准备分散埋到山林各处,探索血竹林需要用到时再挖出来。 他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将所有人从头到脚翻了个遍,甚至连那只金獒都没放过,拎了起来,很想挥刀斩下一大块狗肉去木屋中吃一顿狗肉锅。 他半夜就出来了,在山林中守到夜雾散去,而后和巡山组的人激战到现在,消耗极大,肚子早就饿了。 […]
Глава 17 : 歼敌
雪猿被一刀劈为两段,这一幕惊得邵承峰和冯易安心底冒寒气,不由自主后退,再次怀疑,组长真能对付他吗? 傅恩涛面色微变,但进攻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利用秦铭侧身避让雪猿时所露出的破绽,雪亮的长刀劈开风雪,向前拦腰斩去,力量奇大无匹。 秦铭似是提前预判到,左手提枪格挡在身后,以背枪之态背对着他,接着纵身一跃,借助傅恩涛这凶猛劈在铁枪杆上的沉重一刀,加速向前冲去。 寻常人不敢这么做,因为纵然没有被当场劈杀,也会被那种强大的力道震伤,甚至要大口咳血。 秦铭无碍,身形一纵就到了目标近前。 那名身体粗壮的巡山者寒毛倒竖,对方这是冲着他来的,凶猛如山中巨兽,落地后雪亮的刀光直接就划了过来。 他立刻抡刀在这里反击,想和对方拼刀对攻,然而瞬息间他就感觉快握不住刀柄了,对方的力道太大了。 短暂而急促的两次碰撞,他五指间的软肉便被震裂,鲜血长流,染红刀柄,已无力持刀。 噗! 在火泉的映照下,一道明灿的刀光闪过,他的头颅被斩飞出去,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秦铭霍地转身,他以铁枪挡住傅恩涛的长刀,又杀气腾腾地看向冯易安和邵承峰。 后面两人心中慌了,平日间他们也是狠茬子,心性如豺狼,阴损歹毒有手段,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太凶残,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杀人,让他们一阵发毛。 傅恩涛心中也浮现阴影,这个二次新生的少年带给他的压力很大,每一枪每一刀都震得他手臂微麻。 此刻他很想一走了之,逃向漆黑的山林深处,但是又怕怯战后将后背留给对方,遭到致命的连杀手段。 秦铭开口:“山上的据点共有七颗待斩的首级,现在已斩落四颗,就剩下你们三个了。” 傅恩涛一怔,而后面色阴沉,这个少年将金獒、雪猿和他们五人放在一起算,将他们与两只畜生等同看待? 邵承峰、冯易安各自握紧铁枪和长刀,若是平日敢有人这么贬低他们,简直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秦铭就是想激起他们的火气,因为他感觉三人怯战了,大概有逃走的念头,他怕追不上二次新生的傅恩涛。 果然,傅恩涛刚浮现在心中的阴影被刺激得消散了,在这片地带就是其他巡山组那些老资格的组长都不敢这么羞辱他。 傅恩涛积累这么多年,有望更上一层楼,已经快要触摸到门槛。 “他是双树村那個秦铭?”傅恩涛问身后两人。 此前他们谈论血竹林时,冯易安、邵承峰都曾提及过秦铭,想利用这个拥有黄金根底的少年去探路,顺势除掉。 “是他。”大胡子冯易安点头。 傅恩涛点头后冷漠地开口:“行啊,回头将双树村血洗,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特殊阶段,扫山行动开始后,深山中偶然闯出一头超出预料的‘名兽’屠村也算正常。” 他露出的笑容很冷,似带着血腥味,并将长刀缓缓扬起。 秦铭并未被激怒,他就是要对方的情绪激荡起来,这样短时间内才不会失去一战的勇气而遁走。 他又加了一把火,道:“我刚才说你们的话不对吗?赤霞城那边发给你们高俸,村民亦敬仰你等,宁愿火田减产也要帮巡山组栽种黑月。你们怎么做的?竭泽而渔,敲骨吸髓,恨不得一口吃掉火泉中所有灵性,不管来年出现的饥荒会饿死多少人,更是随意杀死那些无辜的村民进行威胁与震慑。在你们眼中那些人命还不如一只獐子,更远不及你们养的金獒,你们还有人心人性吗?将伱们与恶犬、雪猿并列有错吗?你们远比它们危害更大。想一想巡山组已故的老组长,还有其他组那些负责任的巡山者,你们根本不配与他们并列。” 秦铭平静地说着,没有激昂,没有愤怒,连声音都不高。 但这却让傅恩涛握刀的手都浮现了青筋,他一语不发,主动逼迫过来。 纵然是冯易安、邵承峰也都变得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干掉这个语气平静但却直戳他们内心的少年。 秦铭抢先发难,单手攥着较为沉重的铁枪也能如臂使指,锋利的枪尖刺出,残影一道道,搅动起漫天的鹅毛大雪,在傅恩涛偏头躲避过去时,枪尖将其身后一棵碗口粗的落叶松扎穿,秦铭攥着枪杆稍微用力摆动,树干便喀嚓一声断裂。 随即,他手中的砍柴刀也顺势斩出。 瞬息而已,两人间刀光重重,对攻过程中极其惊险,所过之处大片的林木倒下,破坏力惊人。 他们杀到火泉附近时,轰的一声,一栋很大的木屋在他们的刀光中爆碎。 身高近两米的傅恩涛原本很有压迫感,但是现在却大口喘息,自然卷曲的长发间白雾蒸腾,他心惊了,自身非常疲累,手臂被震得发麻,而对方却还是那么勇猛。 如果不是他速度足够快,必然早已败亡。 他有所觉察,对方的速度似乎有问题,他知晓了自身的优势。而在这时他等到了机会,冯易安和邵承峰趁秦铭出枪又挥刀时,两人全力爆发,突然出手。 “当!” 刺耳的刀枪撞击声迸发,秦铭用砍柴刀封挡邵承峰的铁枪,又快速用刀背撞开冯易安的长刀。 此际,傅恩涛像是一头人形虎狼,凶猛无比,发丝在风雪中飞扬,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凌厉,双手握着长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劈落,竭尽所能地出手。 他发现,秦铭单手攥着铁枪对抗时,没有早先那么大的力道了,似乎快被压制了。 他大喝道:“全力以赴围杀他!” 秦铭以砍柴刀应付另外两人,左手的铁枪被傅恩涛连着挥刀劈来压制了,看起来岌岌可危。 甚至,有数次凶险的对拼,他选择两败俱伤的打法,任傅恩涛的长刀劈来,他的枪尖依旧向前扎去,逼迫对方后撤。 傅恩涛露出冷酷的笑容,比狠他怕过谁?他猛然一跃向前,只管避开上半身要害,抡动雪亮的长刀向着秦铭立劈下去。 与此同时,冯易安和邵承峰的脸上也都露出狞笑,配合默契,封挡秦铭所有退路,长刀与铁枪并起,让秦铭手中的砍柴刀只能用来格挡他们的进攻。 秦铭无法退后,也来不及躲避前方傅恩涛的长刀,此时他没有任何犹豫,选择加速前冲,已经来不及将长枪高抬起来,枪尖轨迹未变,噗的一声刺进傅恩涛的大腿,彻底贯穿。 傅恩涛虽然面皮抽动,但更加冷酷了,这样以伤换伤上的血拼后果他只是伤了一条腿,他在半空中斩落的长刀却可以将对方立劈为两片。 关键时刻,秦铭右手的砍柴刀依旧在应付另外两人,他舍弃了铁枪,左臂抬起,硬抗那口锋利的长刀。 傅恩涛不屑地冷笑,这样的话他连手臂带人都会一起斩断。 冯易安和邵承峰也都笑了起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两米高的组长立劈而下的一刀多么恐怖,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血淋淋的画面。 然而,锵的一声颤音发出,伴着的金属摩擦声非常刺耳,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秦铭手臂处的外衣破碎,露出专属于巡山组成员的护甲,而且他穿了不止一层。 这种护甲虽然没有组长傅恩涛的精良,但秦铭披了三重,却也足够了,挡住了这一刀。 如果不是嫌过于笨重,秦铭可能会将在山下击毙的四人的护甲都穿上。 […]
Глава 16 : 风雪中的刀光
山风很大,呜呜声犹如鬼怪哭泣,刮断很多树枝,更是将林地中的雪扬起,和夜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混合在一起,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秦铭在风雪中独行,来到巡山组落脚地的山脚下。 他决定使用缴获的弓箭,虽然在他眼中依旧是“软弓”,但新生者的兵器总比早先用的铁胎弓强不少。 猛烈的风雪不断吹打在脸上,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换下较厚的保暖衣物,披甲后穿上单薄的外衣。 他将自己带来的弓箭还有包裹埋进雪洞,又用沉重的石块压住,而后带着巡山者的四杆铁矛向山上走去。 秦铭无声地接近,渐渐登上山峰,离那片平坦之地不过数十米了。 若非风大雪大,那只块头堪比猛虎的金獒恐怕早已嗅到陌生人的气味儿。 即便是这样,它也似有所觉,支棱起密布着金色纹路的耳朵。 其中一座较大的木屋中火霞流动,窗口那里映现出几人的影子,在这种酷寒天气下他们正在饮酒,吃着炭火上铜锅中肉香浓郁、热气腾腾的牦牛肉。 “血竹林中的火泉要熄灭了,正是对付那种灵性生物的好时机,得提前安排……” 话语顺着风传来,秦铭很想听下去,巡山组的部分人为了二次新生,盯上山中的某种灵性生物。 可惜他不能窥探了,因为那只金獒已出现在窝棚外,并朝他这里望来,而后张嘴就要吼叫。 他瞄准那扇窗户,对着身形最为魁梧的人开弓,一支支铁箭像是闪电般穿透夜色,在咻咻声中全部射进木屋。 里面有人发出闷哼声,随即所有身影都趴伏下去,接着木屋的窗门被撞开,几道身影顶着桌子、门板等冲了出来,而后以大树、岩石为掩体,目光凌厉地寻找暗中的袭击者。 那头金獒狂吠不止,颇有气势,吼声震散身前的雪花,庞大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凶猛地向着秦铭所在地奔跑过来。 秦铭暂时没有搭理变异的金獒,铁箭似密集的雨点,都只倾泻向一个人——傅恩涛。 他不在意其他巡山者,唯有二次新生者最危险,如果能伤到他比先斩掉另外几人更有意义。 可惜傅恩涛只中了一箭,而且伤势很轻,他身上特制的护甲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铁箭入体仅半寸深。 此后,傅恩涛手持长刀扫出,大部分铁箭都被斩断,且他以树木为阻挡物,正在快速逼近。 他通过对方射出的铁箭的力道判断,这个对手还没有二次新生,不是那种难以对付的人。 并非秦铭的力量不足,而是巡山者的硬弓难以承受他的千斤之力,最后竟然被他生生拉断了。 身体遍布着金黑两种斑纹的变异獒犬到了近前,飞跃而起,向着秦铭扑去,血盆大口中冒出白雾,白森森的犬牙异常锋锐,吼声震动山林。 然而,它庞大的身体猛然在半空中僵直,吼声戛然而止,一杆铁矛以非常恐怖的速度飞来,洞穿它的头颅,溅起数朵血花,它凶悍的眼神转瞬暗淡下去。 不可否认这是一头较强的变异生物,可以对新生者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是却被秦铭简单的一记投矛解决,瞬杀! 噗通一声,它坠落在秦铭前方五米处。 远处,冯易安看到金獒的尸体坠地,心疼地大叫道:“金子!” 秦铭心中有一股怒气升腾,在这种人眼中山外村民的性命都不如一只恶犬重要,竟为此而失态喊叫。 他右臂猛力摆动,又一杆铁矛被掷出,逆着风雪发出慑人的破空声,向着冯易安那里飞去。 满脸大胡子的冯易安是有望二次新生的巡山者,他反应敏锐,健壮的身体快速横移,并且示威性的抡动手中的长刀,斩向那杆飞到近前的铁矛。 伴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以及火星迸溅,冯易安感觉整条手臂发麻,握刀的右手轻颤着,险些松开刀柄。 他心中骇然,这是多么大的力道?铁矛擦着他的身体飞入一座木屋,厚实的门板当场破碎。 此时,身高接近两米的傅恩涛踩爆雪地,脚下掀起大片的雪浪,速度快得惊人,距离秦铭已经不足十米。 等待他的是巡山组特制的铁枪,宛若一条毒蛟遨游过夜色,朝着他激射而来。 傅恩涛身为二次新生者,感知何其敏锐,清晰地捕捉到铁矛的飞行轨迹。 他不愿浪费一分力气,高大的身体只是轻微偏移,就从容地躲避过去,脚下根本没有停顿,带着狂风冲向对手。 他避开了闪动着寒光的铁枪,可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巡山者跟着冲杀过来,落后他十几米远,正好成为第二目标。 这是秦铭有意为之,傅恩涛若是格挡也就罢了,若是避开,那么投出的铁枪便会冲向紧随其后的人。 后面的那位巡山者没能躲开,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而且傅恩涛刚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那投来的铁矛刺进胸膛,哪怕他身上有护甲也挡不住,瞬间崩开,碎甲飞起。 不过这样的阻挡改变了铁枪的飞行轨迹。 铁枪略微偏离原来的方向后,咚的一声,将这名巡山者钉在一棵水桶粗的大树上,鲜血沿着枪杆流淌而下,染红雪地。 他无比痛苦地挣扎着,眼看活不成了。 后方的冯易安、邵承峰脊背发寒,仿佛自身被钉在那株大树上,皆不自禁地倒退了几步。 傅恩涛知晓身后发生了什么,面露冷峻之色,十米距离对他来说一纵即至。 他满头卷曲的黑发被寒风吹得向后飞去,兽皮大氅猎猎作响,两米身高的他手中的长刀是特制的,更为宽大锋利,他立劈下来,仿佛有劈山之势,悍勇无比! 秦铭静时如磐石,现在动起来势若雷霆,快且猛烈,他稍微侧移就避开了那恐怖的刀锋,且以左手攥着的最后一杆铁矛从侧面砸在刀体上,带偏了它的轨迹。 傅恩涛心头微惊,他意识到这不是他可以随意手拿把掐的人,应该二次新生了。 他用力压刀,想要荡开铁矛,继续强势向着对面斩去,然而他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秦铭以左手铁枪贴在刀面上碰撞,划擦出大片的火星,将长刀阻挡在身体外侧,且他直接突进,右手中的砍柴刀向着门户大开的对手胸膛斩去。 傅恩涛双瞳收缩,他右手中沉重的长刀居然没有将铁枪压回去,这让他第一次感觉棘手,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他左臂上戴着刻有山怪纹路的乌金护臂,快速抬起,阻挡那明澈如一泓清泉的砍柴刀,传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傅恩涛藉此迅速倒退,宛若风雷,将地面的雪花全部带动了起来,摆脱初次碰撞后略显被动的局面。 他甩了甩略微发麻的左臂,低头看去,护臂上出现裂痕,险些被斩开,不是对手的刀过于锋利,而是过强的力量震裂的。 出于对铁箭力道的误判,他原本想瞬杀这个放冷箭的人,结果上来就受阻,开始认真打量对面的身影。 秦铭看向砍柴刀,锋刃破损,出现明显的缺口,虽然是精铁炼制,但肯定比不上巡山组的兵甲。 […]
Глава 15 : 首杀
“够锋利了!”秦铭从磨刀石畔起身,手中的砍柴刀褪去锈迹,光滑如镜,又似一泓秋水。 “冯易安、邵承峰这类人死不足惜,可当中若是有好人跟着出意外,那就太可惜了。”他想弄清楚。 晚间,刘老头正在陪许岳平喝酒,每人只有一杯,每次两人都小口抿一点,尝尝酒的滋味,只有这么多了,许岳平家里的那坛辛辣老酒已经见底。 “一只獐子抵一条人命,真是没有一点人性啊!”刘老头一边喝酒一边骂,他心里发闷,这些话还不能告诉钱家人。 而许岳平最担心的是,冯易安、邵承峰这类人最终真的二次新生,那样会更糟糕。 “巡山组就没有一个好人吗?”秦铭来了。 刘老头叹道:“一筐梨子如果坏了大半,不去管的话其他的也很难保住。巡山组满员可以到十二人,现在却只有九人,不合群的不是被排挤走了,就是在山中发生了意外。” “没人能制衡或者说对付他们吗?”秦铭随口问道。 许岳平用力摇晃酒坛才给他倒出很少的酒液,拉他坐下一起喝。 刘老头想了想,道:“其他巡山小组有的队伍和他们不睦,或是因为看不惯他们,或是因为竞争山中的灵物,彼此间出现过流血事件。” 许岳平道:“还有隔壁的青桑村,他们就没有被强制栽种黑月,看来二病子的那个亲戚本领不小。”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铭,道:“小秦,你有坚实的黄金根底,该有个规划了,等初春到来后走出去看一看吧,不要被困在这里。” 他了解冯易安、邵承峰等人的性格,怕秦铭被那些如豺狼般的巡山者加害。 秦铭思忖,道:“规划吗?我很想知道,当年我从哪里逃荒而来。” “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一直把你当做这里的人。”许岳平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转移话题。 他说起赤霞城的灿烂,无比繁荣,人杰地灵,或许有机会获得高级冥想法、意气功等。 刘老头也附和:“我也支持小秦你走出去,少年就该有锐气,有梦想,不然等到我这个年纪,连腿都软了,哪都去不了,空留遗憾叹暮气。” 许岳平笑道:“刘叔,我可是听说你当年志向很高。” 刘老头被说起某些往事也不尴尬,道:“谁没年轻过?” “您当初的志向是?”秦铭很感兴趣。 刘老头回忆:“当初年少轻狂,敢想敢为很正常,比如,我想崛起后降服山里的一只名兽,更想娶附近最美的姑娘。” “结果如何?” “有次配合巡山组行动,意外遭遇那只名兽,它一冲而过,只是路经那里就差点将我们全灭。就此我伤了元气,二次新生的门槛彻底摸不到了,绝了念想,而那位姑娘更是被我的一位对手娶走。” 秦铭举杯敬他,怎一個惨字了得。 刘老头呵呵笑道:“后来啊,我实在气不过,娶了那个对手的姐姐,让他喊我一辈子姐夫。” “还得是您!” 三人各自都只有半杯酒,却足足喝了一晚上。 秦铭回到家中后,擦拭那张镌刻着怪兽纹路的铁胎弓,可惜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硬弓,他用力过头会拉断。 “勉强可以用。” 随后,他将裹着兽皮的箭筒装满铁箭,又取出备用的衣物放在包裹中。 “明天就是月中。”他望着深邃的夜空。 这一晚他很早就入睡了,要将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后半夜他醒了,睡眠时间已经足够,虽然现在离浅夜还远,但是他已经无声地推开院门。 深夜,万物皆静,夜色黑的深沉瘆人,普通人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秦铭新生后身体素质全方位提升,包括视力,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他都可以看到朦胧的景物,并不影响出行。 他没有经过火泉那里,而是选择一条最偏的小路绕行。 连日来一直飘着雪花,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他垂在肩头的黑发在夜风中扬起,颀长的身体并不单薄,强健有力,步履无比坚定地朝着大山走去。 那些受伤的村民的面孔一一在他眼前浮现,还有钱伯出殡时冯易安递上一只獐子的场景总在他心头盘桓,他忍无可忍,今天要去对付巡山组的人! 秦铭很稳很从容地进山,心中早有所愿,现在没有任何的紧张与不安,就像是踏上归家的路。 密林中各类生物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更有漆黑的影子从半空划过。宛若深渊的黑暗森林中出现很多有恶意的眼睛,有的猩红如血,有的绿油油如鬼火,有的银白冷冽,皆死死地盯着他。甚至能听到异兽的喘息声,猛禽的破空音,都在很近的地方,深夜的大山异常危险。 秦铭突然提速,这是超越黄金根底的身体素质,他瞬间冲向一只体形较大的异兽,砍柴刀像是一道匹练横空,噗的一声,一颗硕大的头颅被斩掉,鲜血喷涌,六百多斤的无头尸体轰然倒在地面。 霎时,附近安静了,黑暗中那些绿油油的眸子、猩红的眼睛全部消失。 秦铭继续上路,目标明确,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个据点进发。 片刻后,那失去头颅的山兽被一群食肉类生灵撕碎,分食,那里传出猛兽的争抢声、护食声。 秦铭临近目的地,站在相邻的山峰上,观看对面有火泉的据点。 现在离浅夜还有段时间,那里已经有人在活动,一个黑发卷曲的男子身高近两米,将血淋淋的肉块喂给那只凶悍的金獒。 “傅恩涛!”秦铭意识到是谁,听说过他的体貌特征,头发天生自来卷,这位实力最强的组长居然已在据点中。 随后他又看到四人,包括冯易安和邵承峰在内,先后从木屋中走出。 “他们提前赶到了。”秦铭皱眉,猜测应该昨天就到了。 他不急不缓地下山,守在通向据点的必经路上,还有四人未至,他决定先剪除他们。 雪花将他的黑发都染白了,他静立不动,浅夜已至,山雾渐消散,天色没有那么黑暗了。 对于新生者来说,视野变得更为开阔。秦铭看到一个男子出现,披着兽皮氅从山外方向走来。 面孔很熟悉,当日冯易安在银藤镇羞辱许岳平时,此人就曾跟在其身边。 如冰雕般站在大树后方的秦铭动了,发如炸雷,瞬间到了他的近前,撞在他的身上,传出沉闷的声响。 […]
Глава 14 : 热血不在
许岳平一语不发,直到离开银藤镇,他冲进幽暗的密林中,将拳头重重砸在一株大树上,枝头的雪簌簌落下。 “如果没有妻儿老小,或者年轻二十岁,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带走冯易安!”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心中非常压抑,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他在包间中被羞辱了,现在脸上还有指印,身为一个男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他有家庭,也不再年轻,身上的负担与义务让他不得不忍下,他握紧拳头低语:“我的热血被生活消磨没了。” 秦铭不知道怎么安慰,连他的情绪都在跟着起伏。 “许叔,不要气到自己,他们这样行恶,早晚会被惩罚。” 很久后许岳平才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们回去吧。” 夜空中还在飘着小雪花,路上两人话语不多,秦铭尽量找些话题,缓解这种沉闷的气氛。 “怎么还不扫山?” 许岳平道:“上面应该还在和大山中的神秘生物谈判。” 随后,他面色很不好看,提及一件事,巡山组那边有一种催化液,正在进行调配,三天后会送到双树村,浇在火泉中。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益于黑月发芽的催化液对火泉有害。 “其他村落都答应了吗?”秦铭问道。 许岳平叹气:“其中三个村落有波折,根据最近几年火田持续减产的情况,他们也猜测到种子有问题,但最后抵不住压力还是同意了。只剩下隔壁的青桑村,巡山组忌惮传给二病子高级功法的那个人,没敢过于逼迫。” “马上要到月中了。”秦铭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他已经知道,巡山组的人只有月中和月末会一起出现在山中。 这时,一头皮毛赤红的巨牛从对面的岔路口出现,想不引人侧目都不行。 它的脊背都要比成年男子高出不少,浓密的长毛很亮,泛出红光,除了两支正常的弯角,其额头中心还有一支利剑般笔直锋锐的角。 显然,这是一只变异生物。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骑坐在上面的男子,身材高大得出奇,如果站在地面他应该超过三米,黑色长发过肩,双目如同刀锋,扫了两人一眼。 火红的变异巨牛踩踏着积雪,速度非常快,奔向银藤镇。 “竟有这么高的人。”秦铭惊异。 “他走的是另一种路。”许岳平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 “由于过早的新生,导致身体早发?”秦铭问道。 依据前人总结的经验,十五六岁时身体新生最佳,可筑下黄金根底。 若是过早的话非常容易失衡,因为那时身体本就处在高速成长阶段,再来个“新生”促进,可能会导致生长激素紊乱,最后变成巨人。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巨人多数都会早夭。 因为,他们的身体剧变后大多会失控。 许岳平道:“只有较大的世家有前贤的经验,以大量的资源堆积在这种人身上,他们才能成长起来。” 少数巨人可以活下来,崛起后非常强横,能够做到一力降十会。 “这种人走的是巨灵神路线。”许岳平说道,并且强调,一般的门庭根本培养不起。 他猜测,刚才那一人一骑很有可能来自赤霞城。 谈到身体新生的问题,秦铭顺势提及巡山组的组长傅恩涛。 许岳平转头看向他,道:“小秦,你该不会是想找上他们吧?千万不要这么做。” 秦铭摇头,道:“许叔你多想了,我一个新人而已,有什么资格与实力去面对二次新生者?” 许岳平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秦铭因一时冲动,将自身搭进去。 “初次新生虽说是全方位的,但其实还是侧重于力量,二次新生则是略微偏向于柔韧、速度方向的身体素质。” 他们一路闲聊,秦铭在心中渐渐勾画出傅恩涛突出的领域,以及实力层面。 两人在归途中多次进入密林,并不想空手回去,希望能带上几只猎物,送给食物匮乏的家庭。 “好险,连我这个新生者都差点受伤,野外的生物不时躁动,确实需要扫山了。”许岳平一阵后怕。 刚才一只变异的“刺豹”从背后袭击了他,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防不胜防,如果不是秦铭出手,他便被扑倒了。 “这片地带刚出现过异化植物,较为危险,我们不宜久留。” 两人没耽搁,拖着变异的刺豹上路,它重达四百五十斤,从腹部到头部长满五寸长的黑色尖刺。 回到村中后,秦铭立刻感受到一股压抑与沉闷,连平日喜欢在雪地中追跑的孩子都变少了。 许岳平将刺豹肉为各户分完才向家中走去,他十分疲惫,主要来自心理层面。 秦铭站在明亮的火泉畔,眺望野外,远方暗淡的山影若隐若现。 “三天后就要送来催化液,浇在火泉中,你们这样逼迫,真是不给人时间啊。”他在低语。 他走向野外,准备进山。 “先探一下路。”现在还是浅夜,他并不是要有什么过激行动。 最重要的是,还有两日才到月中。 “你们非要将人逼上绝路吗?不管来年的饥荒,不顾他人的死活。”秦铭大步走入山林。 这次他没有拎着猎叉,因为身体全面新生后用不上了,只带了弓箭和一柄砍柴刀。 他知道巡山组的据点,步履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风非常大,雪还在下着,山中这种环境对他有利,能够抹去他留下的痕迹。 每个巡山组都负责一块地域,涵盖六到八个村的范围,傅恩涛和冯易安他们休整时的落脚地就在前方,不需要深入大山很远。 […]
Глава 13 : 银藤镇
严寒冬季,冰天雪地,山林中却有红霞喷薄,蝶舞夜空,大片的光雨落下,有种雅致出尘的美。 这幅奇景惊呆了秦铭和许岳平,两人驻足观望。 寒风呼啸,吹得密林间枝杈剧烈摇动,卷起大片的积雪,而远处起舞的“红蝶”更是随大风而来。 许岳平盯着被染红的夜色,最终确定了那是什么。 “一株异化植物在‘盛放’,涌动出蓬勃的新生之力,附近的野兽、猛禽等有少数要变异了。” 随着他的话语声,飘舞的“蝴蝶”近了,少量被山风吹了过来,仔细观看,那是一片又一片发光的花瓣。 秦铭随手捞了几片,手指都被映照得微红。 许岳平更是将两片塞进嘴里,直接吃了。这种异化的植物盛放后,无论花朵,还是果实,都带着浓郁的新生气息,对人体是有益的。 “微甜。”秦铭也尝了几片,可惜落在这里的太少。 远处的山林,花瓣密密麻麻,宛若燃烧的赤霞,驱散了夜色。 大量的鸟类飞上夜空,追逐那些通红的花瓣,地面林地中更是传来猿啼虎啸,很多生灵在争抢。 秦铭跃跃欲试,想要闯过去。 许岳平摇头制止了他,道:“算了,等我们赶到后,那里也光秃秃了,没准还会遇到危险的名禽、山怪等。” 异化植物的“盛放”不分季节,没有规律,很难主动寻觅,且绚烂过后就会凋零,彻底死亡。 秦铭叹道:“不要说深山大泽,就是我们的栖居地附近都有很多神秘,真想穿过浓重的夜雾,走向广袤无垠的世界深处去看一看。” 许岳平点头道:“有想法就好,这样才有上进的动力,有机会你先去远方的赤霞城走上一遭。” 他认为到了那里后,才算是看到世界真实的一角。 他补充道:“你可以去那里考学。” “许叔去过吗?”秦铭看向他。 许岳平的眼角已有少许皱纹,道:“去过那里,被震撼了,逐渐认清现实,摆正心态后承认自己平庸。” 他话语平静,没有少年的锐气,只留下中年的沧桑。 “许叔经得多见得广。”秦铭只得这样安慰。 许岳平苦涩一笑:“年轻时谁没有些梦想?” 他还有后半句,但觉得过于暮气,颓废,不想影响到秦铭,憋在了心中,很多东西终究会被现实消磨干净。 “十几里路连只猎物都没有遇到。”许岳平不满,想在荒野捕杀一只带到镇上换吃喝。 “估计都被异化植物吸引过去了。”秦铭道。 若是平日,这段路常人需要结伴而行,因为黑漆漆的野外,什么样的生物都有可能会出现。 “嘿,总算没空手。”许岳平多次进入密林,终于射杀一只獐子,四十斤左右。 两人脚程很快,走了十三里路,银藤镇在望。 夜幕下,前方灯火朦胧,建筑物若隐若现,像是宁静岁月剪修下的一幅精美画卷。 到了这里后路上的行人明显变多了,有出镇狩猎的,有进镇卖山货的,更有兽车载着货物快速路过。 许岳平对银藤镇熟门熟路,带着秦铭径直向前走去。 主街两旁有不少店铺,屋檐下悬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各家店铺都摆满琳琅满目的物品,有精美的瓷器、华丽的丝绸、山中特产的香料等。 路边更是有煎饼、馄饨等可口的小吃,各种食物的气味飘漾,伴着叫卖声,充满烟火气。 相对这里,秦铭觉得双树村实在太冷清了。 许岳平去问粮价,被告知依旧处于供不应求的超高价状态,大雪封路,远方的粮食还是很难运送。 银藤镇中心地带一片通明,火泉位于这里,虽然在枯竭期,但八丈见方的池中依旧波光潋滟,烟霞氤氲。 一株水桶粗的银色老藤扎根在宛若岩浆般发光的火泉中,这便是银藤镇名字的由来。 它看着不凡,但依旧属于普通植物,吸收火泉灵性有限。 秦铭发现池中有活物,那是一种红莹莹的贝类,似玉石般通透,贝壳开阖间火霞流动。 “火贝,这么大的池子也仅养了数十只,据说味道鲜美无比,蕴含着很强的活性物质,不知道最终会送到哪里,给谁吃。” 许岳平低语,火贝最起码也得养在镇上这种二级火泉中,不然灵性不足以供养。 生意最好的几家店铺都在火泉附近,如老字号的武器店,进出的人很多,野外生存环境恶劣,谁都想有把好兵器在手。 天空中飘起零星的小雪花,许岳平带着秦铭向相邻的酒吧走去,门口挂着很多做工精巧的吊灯,内部放着太阳石,映照出绚烂的光彩。 酒吧这种生意越晚越好,现在还早,这里几乎没人。 “我们不会是第一批客人吧?”许岳平笑着问道。 一位少年礼节性地点头说是,他还没有睡醒,这么早就提供服务,心中很不情愿。 许岳平道:“和你们老板说声,我们找冯易安。” 礼貌性微笑的少年顿时清醒,道:“我们老板不在,但是提前吩咐过,现在就帮您去找冯先生。” “这只獐子肉质鲜嫩,够换一些好酒吧?”许岳平以獐子抵钱用。 如果搁在以往酒吧肯定不答应,但现阶段食物较为紧缺,这位少年侍者直接点头同意。 “这里的老板自称‘西火罗人’,很多年前,他的父亲作为侍从,曾追随一位高手坐怪鸟自西而来。”许岳平对秦铭说道。 有人说,那位高手游历天下去了,也有人说他探索山脉深处的高级火泉时被“月虫”杀死。 他的追随者在这里安家,做起了酒吧生意。 […]
Глава 12 : 堕落
冯易安身形较高,胡子如钢针般根根直立,双目很亮,话语有力,看起来像是直性子。 然而,秦铭知道真相后,对他反感到极点。 “这次实在对不住,我们会尽快杀死那头血熊,弥补过失。”冯易安一脸真挚之色。 刘老头叹气,请他们务必要守好山林,不要让变异生物再作乱。 他偌大年岁了,都被气得不轻,对方杀人后又来赔罪,这是做给谁看呢? 这种亲自登门后的虚假诚恳,不亚于向死者一方伤口上撒盐,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不怕他们有过激反应。 “唉,主要是部分兄弟有伤在身,巡山时人手不够,导致这次出现意外。”冯易安解释。 他旧事重提,请许岳平尽快种下黑月,巡山者需要用它疗伤,这样才能更好地守山。 许岳平心中冒火,但却不得不憋着。 冯易安道:“我们立刻出发,不斩杀血熊不出大山,许兄,麻烦你替我们去死伤者家里抚慰下。” 秦铭觉得,这种假惺惺的嘴脸过于丑恶。 许岳平不经意间碰了下他的手臂,然后起身相送几位巡山者。 显然,他怕秦铭年轻气盛,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秦铭知道,哪怕现在能杀死几位巡山者,也会引来血腥报复,毕竟还有其他成员,更有其他小组。 这几人如果在这里出事,整个双树村都要搭进去。 他自然不会有冒失的言行,跟着起身,同许岳平、杨永青他们一起送了出去。 当那几人消失在暗淡的野外,杨永青愤愤地开口:“憋得我难受啊!” “能向上面反应吗?”秦铭问道。 “你能挑出什么毛病?按规矩我们应该提供四到八株黑月,巡山组这次只要了最低限度的四株。你说是变异的种子,但眼下怎么证实?形态一模一样,只有我们凭着上年火田歉收的状况结合冯易安等人的性情以及平日所为猜测到,这次他们彻底将变异种子培育成功了。” 刘老头接着道:“还有很重要的原因,他们敢这样行事,怎么可能没疏通好关系。” 许岳平开口:“一位德高望重的巡山者留下的人情足够儿孙辈的他们挥霍十年。” 说到底冯易安等人虚情假意地上门,不过是为了继续催许岳平种药。 他们没有直接威胁,很客气,也很温和,可在这种形势下,那种言行比出言恫吓都过分。 秦铭吐出一口浊气,道:“欺人太甚!” 随后他又询问,黑月药很重要吗? 许岳平郑重地点头:“变异后价值极高,长期服食有少许机会让人二次新生。” 刘老头道:“身为巡山者,常年行走在深山间,大概见过高级生灵,谁不想更进一步?就如老头子我也想再复苏一次啊,二次新生可以延长寿元,恢复一些青春活力,有谁不渴望?” 他说了巡山组部分人堕落的原因与动机等,又道:“但是人得有底线,他们这样做怎么配做巡山者?比山怪危害还大!” “二次新生……”秦铭出神。 许岳平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肯定可以,按照本地记载,打下黄金底子的新生者,最快的人不足两个月就迎来了二次新生。” …… 今日进山的村民都染血了,有几人的伤势很重,还不知道能否活下来,很多家都传出哭泣声。 许岳平挨家挨户去看望,帮着治疗,克制着愤怒的情绪,胸膛剧烈起伏着。 中年汉子王庆林躺在炕上,一直处在昏迷中,身为新生者,他却比所有人的问题都要严重。 刘老头重新帮他正骨后,擦去手上的血,道:“断骨刺入内脏,如果不是我们这类人生机旺盛,这是必死的伤。” 秦铭细心观察,觉得这依旧是有人披着血熊皮出手所致。 各家各户都带着愁绪,一些孩子在悄然抹眼泪,这两天大人打猎带回来的收获感与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还有部分村民曾遭遇变异的雪猿,身上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两年前巡山组似乎豢养过一只。”杨永青低声说道。 许岳平面色难看,刘老头则是连着叹气。 秦铭向家中走去,心中有些发堵,想做些什么。 唯一的好消息是,陆泽醒了,以他的身体素质来说,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秦铭没有和他说隐情,怕他情绪过于激动,影响身体恢复。 “陆哥,一个巡山小组有多少人?”秦铭询问,并想了解那些成员的实力。 “八到十二人不等。”陆泽告知,守着他们这片地带的小组目前有九人,只有组长是二次新生者,很强。 傅恩涛是那位组长的名字,平日很少露面。 陆泽感叹:“对于很多人来说,竭尽所能,走到终点就是为了获得一次新生,至于二次新生想都不敢想,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 秦铭道:“看来那位组长可以全面压制其他成员。” 陆泽点头,道:“初次新生时身体素质变强非常明显,而二次新生则是以此为基础翻倍提升。” “我们这片地带,初次新生的人扛鼎五百斤已是极限,那位傅姓组长当初如何?”秦铭在摸底。 陆泽仔细回想,道:“傅恩涛当年离天花板还有段差距。” 他看过来,道:“你在黄金年龄段新生,再加上你那种突破上限的底子,二次新生注定会很猛烈。” 秦铭心中有数了,单以身体素质而言,傅恩涛二次新生后,也还不如一次新生的他。 他起身告辞,让陆泽安心养伤,不用担心其他,有他在呢。 他回到自家院子中,开始演练一些搏杀之法,在危险的大山中讨生活,他自然懂得很多。 […]
Глава 11 : 看不见的地带
一条条田垄很规整,庄稼从根茎到叶子,再到谷穗,皆明灿灿,宛若黄金摆件,在漆黑的深山中格外醒目,笼罩着神秘色彩。 在场的人都被冯易安的话语吸引住了,夜雾浓重的大山中竟有这种奇景? “谁在耕耘?”许岳平问道。 冯易安摇头,当初迷路的巡山者意外发现那里,没敢接近。 事后他们立刻上报,有高层亲临,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年龄超过七十岁的刘老头叹道:“黑夜无边,深山大泽间有太多未知的事物,广袤的无人区极端危险,即便远方的城主亲临也很难深入。” “刘大爷,您是不是也遇到过一些怪异的事?”秦铭问道。 刘老头点头,露出回忆之色,道:“不要说荒野中,就是我们的栖居地附近也有古怪。” 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和伙伴在村口放风筝,最后收线时发觉黏糊糊,风筝上竟有血。 “就在我们村口?”杨永青吃了一惊,忍不住向窗外的夜空中望去。 秦铭迟疑后,道:“会不会是鸟类受伤,随即撞上了风筝?” “也许吧,当年我爷爷看到带血的风筝带后,当即面色就变了,让我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一晃数十年过去了。”刘老头说道。 这种事发生在家门口,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许岳平道:“还是让冯兄说些山中的事吧。” “你们听到过山兽哭坟吗?”冯易安提及时有些谨慎,敬畏,表情十分复杂。 “哭什么样的坟?”有人问道,他们常年行走于大山间,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 冯易安道:“兽坟。” “野兽还讲土葬?”许岳平愕然。 冯易安点头,道:“夜雾覆盖的无人区让人敬畏,什么离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当日,巡山组的老组长发觉山中异常,担心有神秘生灵更进一步蜕变,出现灾乱,悄然接近。 “老组长想获得第一手信息,看一看是哪种‘奇虫’或‘名兽’在提升自身,便于我们这边预防与精准反击。” 因为,多次变异的生灵各自具有不同的能力,想要应付的话,需要准备不同的措施与手段。 老组长在途中霍然惊觉,那不正常的动静竟然是哭声,但他没有止步,随后便看到一只白毛老兽幽咽,在夜间哭坟,十分瘆人。 冯易安道:“那破败的土坟最起码存在上千年了,因为坟上冒出的古柏最少已活了千载。” 老组长看到白毛山兽如人似的叩首,土坟附近竟有光雨砸落,那漆黑的山林都被照亮了。 随后,更有猛禽自夜空降落,沼泽中则有怪物上岸,都跟着祭拜。 说到这里,冯易安停了下来。 “后来呢?”有人催问。 冯易安道:“老组长冒险临近,想看清白毛山兽的真容,准备回去查阅,看本地是否有记载,从而有针对性地防备。” 白毛老兽磕头,洒泪,然后莫名就开始变异,哭坟像是一种神秘仪式,让它的生命层次得到提升。 老组长悄然退走,可在路上开始咳血,且全身刺痒,虽然活着回来将所见上报,但是自己却血肉溃烂而死。 “上面出动大批人马,进山大战了一场,据说,幸亏消息传递及时,不然等白毛老兽彻底成了气候,会有很大的灾祸。” 众人心头沉重,平日山外还算平和,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却有隐情,有人在默默守山,厮杀。 刘老头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叹道:“像老组长这样的人不止一两例,我年轻时结识的挚友,便是常年守在山中,拦阻危险的异类,最后他年老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山内,再也没有出现。” 冯易安点头,道:“我们巡山组的成员大多都受过重伤,有部分人更是难以善终,连尸骨都留不下。” 他以老组长的师父举例,道:“当年,那位老前辈本领超强,德高望重,本已因为失去一条手臂而荣退了,结果听说有危险的山怪出现,担心后辈挡不住,阻止其他人去送死,他自己则拖着残躯杀了过去。” 一战之下,老组长的师父虽然重创山怪,但自身也惨死,除了留下大片的血迹外,只余下半截刀。 “那位老前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埋骨山外,和已故的妻儿葬在一起,结果却愿望成空,魂不能归,落在漆黑的大山中。”冯易安摇头叹息。 老人的妻儿当年因为山怪作乱,过早地死去,自此他终生未娶。 巡山组将他染血的断刀带回,埋在其妻儿坟畔。 秦铭听闻这些,觉得辛辣的老酒都没滋味了,沉默不语。 冯易安情绪低落,道:“巡山者到了最后,除了伤残的,死去的,还有疯了的落在大山中,如同野兽般吃流血带毛的生肉,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唉,还不知道我们这批人最终结局如何,也许大山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酒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如今山中有变,或许扫山在即,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怎样。 冯易安一口喝下杯中酒,道:“许兄,药种还得麻烦你埋下。” 他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四颗黑色的种子,芸豆那么大。 许岳平一怔,道:“冬天就要种下?” 冯易安面色凝重,道:“现在放进火泉滋养,初春就能蓬勃生长。这次大战巡山组肯定要顶在前面,有些兄弟的生命大概开始倒计时了,纵然活着也可能半残,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黑月’长成。这是很多人的救命药,老许你一定要上心啊!” 黑月扎根火泉中,其叶如兰,饱满花蕾盛放后,每片花瓣都如一轮黑色弯月,洒落乌光,缭绕白雾。 冯易安擦去大胡子上的少许酒液,起身告辞:“多谢许兄款待,扫山后若能活着回来,咱们再聚。” “冯兄本领高强,必可逢凶化吉。”许岳平说道。 在场的人将冯易安送到村口,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 “年景不好,巡山组还算体恤,仅送来四颗种子,自火泉汲取的灵性可以承受。”有人说道。 巡山者不仅在监测大山中的危险,也在守山,各地都愿意为他们种救命的药草,并不抵触。 按照约定,各村每年要提供四到八株黑月,仅四株的话,对火田中的庄稼影响没那么大。 在场的人散去。 […]